后来还是杨国公府的大舅母,当今皇上的七皇姐亲自过来,才拽走了气愤难当的九皇妹。而那些个官府的人,听说要捉拿的是古大元帅的千金,便有些双腿发软,可又不好拂了九长公主的面子,才硬着头皮跟来的。
满京城的人,眼下谁不知道那古大元帅的嫡女被三皇子看上了,就事发当时,还被三皇子强行亲热地抱上了马车,正轰轰烈烈地追着呢。若是真捉拿了古三小姐,别说古大元帅那不好交代,就是三皇子这边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九长公主虽曾经是公主,可眼下毕竟只是个外嫁塞外的公主,再精贵,能比得上正当宠的宠妃之子三皇子么?显然不啊。
这烫手的山芋被赶来的七长公主接去了,敢情正好,那些个官府的人就趁势溜走了。从此只当是去古宅闲坐了一番,再不提及此事。
话说,那九皇妹在七皇姐(大舅母)那哭诉了良久,愤愤不平。又逼着睿世子重复了一遍余潇潇清醒前说过的话,听着听着,就更是火大了。言辞犀利得让七皇姐和杨国公府老太君都静默不语了。
“老太君,您不能因为那古三小姐是您的外孙女儿,便庇护她吧?这事儿可是您亲孙子睿世子亲眼瞧着的,若不是睿世子及时赶到,本长公主的闺女可就清白不保了,还下了猛烈的西域春~药,这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后来越闹越大,惹得太后都发怒不止。要知道,余潇潇可是太后的心肝宝贝呢,再加上生辰宴那次,古心妍压下了余潇潇的舞姿风头,便已让太后不喜,如今骤然听闻这事儿,便更是厌恶古心妍了:
“古宅那群上不得台面的人,教出来的孩子,哪能有好货色,一个个都是作奸犯科的。”这指的自然是吃了牢饭的虎子和陷害余潇潇的古心妍了。
☆、我有心上人了
太后一怒,余潇潇的娘亲就更觉得自个站在了上风,哭诉得更厉害了,那心疼女儿的样子,让瞅见的人都悲从心来。
皇后,妤贵妃和后宫诸妃都尽数过来劝解,让九长公主放宽心些,好歹潇儿身子保住了清白。但安慰来安慰去,都只是些着眼于潇儿没事就好的言辞,她们都不敢将言辞扯到古心妍身上去,毕竟那是古大元帅的女儿,又是七长公主夫家的外甥女,何况又被三皇子看上了,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余潇潇娘亲也是个多心的,听到后来,竟觉得她们这群人都欺负自个是外嫁塞外的公主,欺负自个在京城没什么人脉,骨子里竟有些瞧不起的意思。如此这般一想,就更是着恼了,越发贬得古心妍不是个东西。私下里还给自己驸马去了封家书,挑唆驸马上书弹劾古大元帅的千金设计陷害自家女儿,为了一己私欲,企图毁掉女儿的清白。
且说,九长公主嫁的男人,在西北塞外可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人称余爵爷,世袭爵位。私底下又掌管了整个西北一片的经商往来,富甲一方,黑白两道通吃,是个在西北谁都不敢招惹的狠角色。余家绝对是个在西北一带耀武扬威了几百年的世家,根基深厚,坚不可摧。
若不是有这样一番家族背景,余潇潇也不敢设计陷害古心妍。
余爵爷收到妻子的家书后,当即怒从心头起,嗤笑道:“就一个寒门出身的大帅闺女,也敢动本爵爷的掌上明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古大元帅再厉害,也是在西南一片,可与他西北毫无关联,就算得罪了他,也无妨。反倒是,自家女儿在京城受辱,若是自己不出面闹上一闹,争上一争,岂不是折辱了自己整个家族的威风。
势必要让古大元帅给自己道歉,还得让古心妍付出应有的代价,才算完。
当即就上书弹劾,言辞犀利得让皇帝直皱眉头。要知道,这西南边境诸国蠢蠢欲动,可是一日都离不开古大元帅,可这西北余家,又是自己亲皇妹的夫家,好歹是皇亲国戚,面子上的事儿最难处理。皇帝的眉头都拧成了个川字。夹在两家之间,左右为难。
这件事儿已经发展成了这样,身在迷谷的妍儿自然是不知道的。而莫凌却是很清楚的,正因为很清楚,就更不会放妍儿离开迷谷,去承受外界那莫大的压力和谴责。将她保护在了迷谷,这片寂静的仙谷。外面的事儿,自有他去料理。
“东方白,你是被三殿下圈禁在这儿的吗?”妍儿来到迷谷五日了,日日与医仙为伴,他性格又爽朗幽默,不知不觉就熟了。妍儿坐在医仙正前方,瞅着他那两缕一动一动的长胡须,仰着一张小脸问。
医仙东方白捣鼓着手里的稀有药材,瞧也不瞧妍儿一眼,嘴角一抹坏笑:“想从我嘴里套出出谷的路?还不如去向莫凌撒娇,估计来得更快些。”
听他这般一说,妍儿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人家都说了,我不是他的女人,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越想越气鼓鼓的,这几日,东方白总拿她当做是莫凌的女人来揶揄她,怎么抗议都无效。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他莫凌看上的人,还没有能逃掉的。”东方白吹着小胡须,挑眉笑道。当然,他指的不是女人,而是迷谷里那些个能人隐士。凡是被莫凌看上眼的,无一例外最后都成了囊中之物,还心甘情愿。
“哼。”妍儿站起身,气呼呼地走了。这医仙是被莫凌洗脑洗坏了,一定是。独自走到大殿外面,一片竹林,竹林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风声唰唰过。这几日,妍儿绕着这片区域,已走遍了,可无论走多远都找不着出谷的路。
不由得颓丧了起来,都已关在迷谷五天了,除了头一天,其余四天都没见到莫凌的影子,上哪去求他放自己出谷?想着进谷前发生的事儿,依着余潇潇一家人上一世的德行,肯定会对古宅发难的。自己不在家,怎么能行。
心下焦急得很。
随意扯下一根竹枝,胡乱敲打着游廊的扶手,劈啪作响。“该死的莫凌,你有什么权利将我禁锢在此?”
讨厌,讨厌,讨厌。
这个男人真是太讨厌了。
敲累了,便倚靠在游廊的座椅上,侧身趴在朱红的扶手栏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脸颊上痒痒的,像是爬了什么虫子,就身子一颤地惊醒了。呃呃,还真是惊醒了,惊得她差点跳了起来,原来那不是虫子,而是不知何时到来的莫凌坐在她身边,正用他的大手抚摸着她娇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