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沈老太君心里是一百二十万个不舒服。
可十八岁的二哥古远亭如今已有功名在身,又打小活泼乱跳不服管,自小又与外祖父杨国公府的世子走得近,让久居京城,好歹见了些世面的沈老太君越来越不敢当着二哥古远亭的面,训斥古心妍了。
黑着脸,瞪了二哥一眼,“哼”了好大一声,才不情不愿地在二姨娘母女的搀扶下,在众婆子的跟随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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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妇?你叫谁!
古心妍眯斜着眼,微微笑着站在三月的暖日头下,目送祖母沈老太君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旖旎前行的背影。
“妍儿,怎么三年未见,祖母跟前随侍的婢女又足足添了一倍多?”二哥古远亭有些诧异地望着沈老太君身后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喜欢与外祖父家攀比呗。”古心妍嘴角一丝嘲讽的笑。外祖父家可是簪缨世家,历代皇帝都不得不给几分薄面的家族,那排场用度自然是十分讲究的。
在世家里,奴婢的等级制度颇为严格,只有高等奴仆才有资格在主子跟前伺候,低等的奴仆连露面的机会都不会有,即使偶遇,也只能低头跪行。
可自家祖母出身寒微,并不晓得这里面的道道,只一味攀比人头数。于是乎,常常见着一些个低等的婢女在主子和客人们面前晃荡,给别的官宦人家徒增笑料。
古心妍的娘亲还在世时,委婉地提醒过沈老太君几回,可每每都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后来甚至还被严厉地训斥过一回狠的:“就你娘家是高门大户?就你娘家人见识广?你一个儿媳妇也敢欺压到婆婆头上来了,仔细你的皮!”。
那是小时候的古心妍第一次看到娘亲落泪。出生的阶层不同,祖母又是满满一颗玻璃心,处处觉得娘亲这个世家闺秀看不起她这个乡下来的老婆子。
渐渐地,婆媳关系越来越难处。娘亲随便说上一句话,祖母那易碎的玻璃心都要抖三抖,冲口而出的话越来越难听。
古心妍的爹爹出身并不好,可谓是极度贫苦之家出来的孩子。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才投身的军营。因为勇猛上进,杀敌有功,当上了个小小的武官。
而当年古心妍的娘亲却是权势赫赫的杨国公府家的小姐,正当妙龄,上门求亲的男子都快将门槛踏平了。可娘亲偏偏瞧上了那个古道旁“犹如一棵玉树,亭亭立在风中的武将”,不过几次的照面,就让娘亲心魂不舍,哭着闹着非君不嫁。
连割腕自杀这招都用上了,才逼得外祖父不得已同意将自己千娇万宠的小女儿下嫁给一穷二白的小武夫。
当年,外祖父考虑到婆家寒酸,怕自个娇滴滴的小女儿嫁过去受苦,特意追加了很多的嫁妆,又给了一座宅子,想让自家女儿日子滋润、衣食无忧。
哪知,才嫁过去一天,沈老太君,哦不,那时还是沈老太太,这个君字是后来见了些世面,为了附庸风雅,才特意给改的。沈老太太向新嫁娘杨氏哭穷,说是自己的其余几个儿子媳妇都还饿着肚子,求赏碗饭吃。
于是乎,打小没过过穷苦日子,又心地善良的娘亲就真的交出了绝大部分的嫁妆,尽数救济了那一大家子的穷亲戚。
如此一来,娘亲在爹爹还未当上将军时的日子,自然是过得紧巴巴的。
而那些个穷亲戚,得了嫁妆,私藏起来,没过半年就又欺骗沈老太太说没得吃的了,需要救济。逼得娘亲又拿出了爹爹那本就刚够养家糊口的微薄俸禄去贴补。
一来二去,反倒贴补出了毛病:给,成了理所当然的;一旦不给,就囔囔着大哥攀上了杨国公府,就六亲不认了,还邻里乡间的到处吆喝,逼得娘亲不得不给。
想起这些个事,古心妍望着沈老太君背影的眼神,就多出了几分冷意。若不是有二哥古远亭在身边,古心妍又想大声地“哼”他一声了。
可一见着二哥那张俊俏无比的脸,骨子里调皮的古心妍顿时就又眉开眼笑了,还对着二哥古灵精怪地扮了个鬼脸。在古宅里,除了逝去的娘亲,就是二哥对她最好了。也是她唯一的同胞兄弟。
惹得二哥古远亭哈哈大笑:“嗯,看你还会扮鬼脸,可见这几年日子过得还行。”心满意足地展了展眉。要知道,他随父入军的这三年,他日日都梦到古心妍像小时候那般被祖母拿着树枝责打,小胳膊小腿都是道道淤青。
呵呵,那时的祖母还没探究清楚真正的大户人家该如何教导孙子孙女,只一味地沿用穷乡僻壤处的法子。娘亲说的那些个诗书礼义人家该用的法子,祖母那一颗强烈的自尊心是不会听的,甚至是不说还好,越说就偏要对着干。
六岁之前,有娘亲护住;六岁之后(娘亲已去世),每每有了责打,都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一力护在身后,叫着嚷着不让打。
好在,娘亲去世后,祖母眼里那个眼中钉肉中刺似的富家儿媳妇不在了,反倒是不那么经常责打古心妍了。
“嗯。”古心妍仰起一张小脸,笑着搂住二哥的胳膊道:“妍儿大了,懂事了,日子自然是越过越滋润了。”古心妍偏着个小脑瓜,靠在自家二哥暖暖的胳膊上,不愿意去想重生前的古心妍十三岁前在失去哥哥庇护下所过的窝囊日子。
她现在只知道,她,绝不会白重生一世。上一世的一切,她都要一一讨回来!
二哥随父出征,三年未归,如今归来已是掌管几万人马的少将军了。爱好面子的祖母自然得大排场地安排接风宴席。
排场是大,只是宴席上坐着的那些个人,清一色全是爹爹家那些个穷亲戚。
当然,穷已是曾经的事儿了,自从有了娘亲后,他们一个个囔囔着“老天落雨,茅屋就漏雨,漏得屋里没一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