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可以打个赌,”徐雅倩来了兴致,挺起身,“听说你家有个祖传的海珊瑚,如果他不来省城,我就把我家那鸡血石给你,如果他来了,你就把你家那宝贝给我,咋样?”
司机还真动心了,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旋即摇头苦笑,“小姐你家大业大,随便扔出一件都能砸死我,我家就这么一个能当资本谈论的东西,您还是别惦记啦!”
“呵呵,哪有你说的那样。”徐雅倩笑了笑,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默默念叨,“张小田啊张小田,如果你不,对我用情专一,就算咱俩不成,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你,为啥非不把我机会呢?”
张小田经历了这件事,心情一直处于低谷。
徐雅倩一走,县里的态度变得十分暧昧难测,虽然没有撤他职位,或者迁怒与他,却也不再对他们村进行扶持。
就连农科院的技术员都不定期下来了,好像就是等待着他们村庄稼歉收,看他笑话一样。
张小田主动提出了辞职不干,他现在想离开这个地方,去过一种不再奔波的生活。
县里没有同意,把新安村的权利都交给了他,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蝗虫来了。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干旱,蝗虫的滋生速度变得十分可怕,田地间,稻子中,所有翠绿的地方,经常是呼的一下子,被遮天蔽日的可怕蝗虫群所荫蔽,不用多久,就啃食的只剩下光秃秃的稻杆。
干旱还导致了其他虫害的频繁发生。村里想尽了办法,扑药,人工捕捉,但是收效甚微。
看着辛苦弄过来的超级稻,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的被啃噬,张小田的心都在滴血。
县里的态度不冷不热,象征性的派人过来看了看,把灾情上报,之后的救助总是显得那么迟滞。
张小田知道背后是谁在搞鬼,他现在想辞职,不被允许,而且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家伙陷入灾难中。
每天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整个村子一片愁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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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停药了,停了之后,日子,会更难熬。”张小田站在河堤上,俯视着下方一望无际的稻田,远处盘桓着黑压压的一大片蝗虫群,恐怖异常的移动着。
村民们正一刻不停的捕捉着,家中的家禽都排上了用场。
“如果我还有钱,那该多好。”张小田喃喃自语,他咨询过程依依,知道如果放养个一两万只鸭子,兴许就不用这么费事了,生物防治么。
但是,拿啥买?
“你要有钱,就不在这呆着了。”张小田正愁苦间,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模糊着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一回头,闪光灯一片,在阳光下,晃的他一阵流泪。
“哟,不好意思,忘了你向阳呢。”蒋伊娜掏出一块白手帕,擦着张小田眼角流出的泪水,目光上下转了转,看着他风尘仆仆,一身的破烂样子,嘴角一抿。
混的越来越惨。
“是你,你们这是来干啥?”张小田缓过神,擦了擦鼻涕,这才看清这个报社记者的身后,跟着几个人,摄像,记录等等。
“来采访采访你呗,顺便来看看这的灾情。”蒋伊娜叉着腰,来到河边,往下一望,“还真挺严重的,你们几个去采几组照片。”
“停,我说让你们采访了吗?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赶紧离开。”张小田对这些人一向没有好感,上次在报社遇到的事情,还犹在眼前。
老子受了屈辱还没讨回,怎么会对你热情相待?
“张小田,我告诉你,阻拦实情播报对你没好处,我们是在帮你,知道不?只有这里的事情上报了,才会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你个文盲!”蒋伊娜指着张小田的鼻子,十分嚣张。
“你!”张小田血气上涌,气的浑身发抖,“我说了,不需要!”
“我现在对你做个采访,你好好想想怎么说话,说错了可是要担责任的,想清楚了啊。”蒋伊娜粲然一笑,粉紫色的小上衣包裹着完美的身材,黑色的迷你小短裙下是水润颀长的,褐色的高跟凉鞋踩在石板上,发出古老的,清越的咔哒声。
张小田看到递过来的话筒,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个标准的难民姿势,蹲在河边,指着远处正在啃食庄稼的蝗虫群,声泪俱下的诉说起来。
等他说完,蒋伊娜正用看着怪物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
张小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微笑着看摄影师关掉机器,“咋样?俺说的还中不?”
“good。”蒋伊娜拍了拍手。
“啥?鼓捣啥?”张小田一愣,问道。
“我是说,你说的不错,好了,我们这大老远的跑来了,你这个村长总得招待一下吧?”蒋伊娜戴上太阳镜,朝着报社的面包车走去。
张小田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坦白了说,他真不想招待这些人,拍几张照片就想他娘的吃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