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下有粮、有布、有屋、有钱。
秦王农庄,清一色的四开小院,有马房、没牛棚。门口那小片地,可以种菜,但不许脏乱。脏水要倒入专门的暗渠、净水是用陶管引入。院中无柴房,因为秦王农庄不让烧柴。要用煤,说那个干净。
这不,家家户户又打上了欠条,欠下秦王庄煤饼三千块,折一百文钱。
秦王农庄第一个村子是秦王看着建好的,之后又建了七十八个村,每个村一百五十六户。一个村子负责秦王农庄一万亩地,现在各村良田已经占了四成,想来明年,每村良田就满数了。
村子可能还会再建。每个村都要照着老村的样子。不能有一点差错。
院子多大,渠多深多宽,路打几层土,有多宽那都是有定数了。秦王殿下是喜欢规矩的人。这定下的规矩那个后生敢改了。里正老李头会打断他的腿。
马上秋收了。这玉米老里头尝过一次,也就尝了那么几粒,还是上次有个大人物来庄子。秦王殿下煮了赏给的。看着这田,老里头不敢吃,也不让任何一户吃,谁敢吃了,打断腿,绝对没有半点商量的。
这几天,村里吃上白米了,还有细面,烙饼子的香味让学堂里的娃娃都不老实读书了。
圣上要来,这是大事。
老李头就一个心思,咱也长长脸,给秦王殿下长长的脸,让圣上知道秦王庄的农户过的好,这秦王仁厚。听说秦王让罚俸了,不知道秦王殿下家里粮食够吃不,就在圣上那天来的时候分粮,要是粮多了,那怕各家少些,也要求圣上给秦王多留点。
这马上过冬,明天青黄不接的时候,秦王庄里可不敢断粮了。
说要罚俸,庄里的农户有许多都是军里出身,也懂一些道理,听说是杀了一个什么都督,那种货色打仗的时候拖了程大将军的后腿,要说这种人,杀他全家都不为过,所以庄户里的农人们都认为秦王冤,这罚俸一定是那些酸书生们干的坏事。
这些话,老李头自然不会给秦王讲。
他只是说:“殿下,老朽就让想圣上看看庄子的兴了,圣上也高兴!”
很简单,很朴实的一句话。李元兴没有拒绝的理由,秋收,本身就是一个喜事,大唐皇帝与民同乐,史册上记载之下也是一段佳话。
“准了。”李元兴回头对身边的亲卫说了一句:“给那洛阳来的说一声,晚一天进庄子。还有让长安城那些来换种子的,都在后天进庄。头车要披红,整的喜庆些。”
亲卫跑着离开了,李元兴背着手继续往田里转着:“收了玉米,修渠!今年冬里良田种麦子,先深耕下肥。”
“记下了!”李老头在旁边应了一声。
李元兴是外行,这农活说的最多就是三成水平,不过老李头才不会多嘴说秦王殿下你不懂农呀。那怎么种,什么时候下种,地怎么理,他心中有数。秦王殿下说麦子那就种麦子,只是怎么种,到时候几个老家伙坐下了商量,拿出个好办法就是了。
“种麦要多少天?”李元兴又问道。
“殿下要用工?”老李头问了一句。
李元兴摇了摇:“不,把荒地整一整,明天开春就用。种的就是我让你们挖地窖存的那东西,不挑地,沙土多的也能种。”
“那粮一亩打多少?”老李头好奇的问着。
李元兴笑了,回头看了看四周。李元兴这个动作引起了亲卫们的警觉,也在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最近的一个外人,也在一百步之外,这才恢复了正常。这庄子里现在是有些外人,七世家已经划地了,划好的收了就是他们将来的种子。
所以庄子里,不全是庄里的农户。
“那东西,黄皮的一亩收两季,头一季打理的好,近七千斤。秋那一季也有一半。”李元兴说完,老李头双手紧紧的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响声来。亩产万斤!如果不是有了玉米之前的亩产千斤打头,老李头能当场吓晕过去。
李元兴笑着在老李头身上拍了两下:“莫惊,那东西只是杂粮,不是精粮。”
“那不能当饭吃?”
“能当,就是吃多了,肚子泛酸水。所以我说是杂粮,不当正粮!不过,那东西让工坊好好整整,却是能存多年的好干粮,有个饥荒什么的就顶大用了。”李元兴解释着。
泛酸!泛酸有什么。连观音土都吃过的老李头还怕他个泛酸,真正的粮食能吃饱还不梦里笑醒了。没吃过几餐干饭的人,那个还敢挑三捡四的。
李元兴又说道:“不过,那个紫皮紫心的,可要看住了,那个是为我皇兄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