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将自个从头到脚的收拾了遍,雒妃只觉全身轻松,眼见外头春光明媚。她便抱着息藏去逛园子。
&esp;&esp;秦寿下大朝回来,换下朝服,就与园子去寻人。
&esp;&esp;见着人后,他顺手接过孩子,漫不经心的道,“听闻,白夜将突厥感至西域那边。如今至少百年内,大殷再无突厥之患,且三日后白夜班师回朝。”
&esp;&esp;雒妃与孩子理小被子的动作一顿,她神色忽然莫名。
&esp;&esp;秦寿瞥了她一眼,微微弯腰道,“九州以为,白夜回京。驸马:情敌必须狗带
&esp;&esp;秦寿所料没错,果然第三日的晚上,公主府迎来了从骠骑将军荣升为大将军的白夜。
&esp;&esp;雒妃在待客的偏殿见的白夜,彼时的白夜,要比从前黑上一些,人却是十分精神,他惯常的一身玄色衣衫,银灰色的束腰滚边,单肩的孔雀翎披风,长发结成马尾,高高束在脑后,脸上仍旧带着鸦羽面具。
&esp;&esp;如果是身为暗卫的白夜,身上即便是有杀气,那也是无声无息,从不引人注意,犹如暗夜幽魂。
&esp;&esp;但现在的白夜,历经沙场的洗礼,已经成长为精悍勇猛的人物,像是一匹越众而出的狼王。
&esp;&esp;截然不同的世事,即便是同一个人,最后造就的也是不一样的。
&esp;&esp;雒妃嘴角含着淡笑。眼梢却有不着痕迹的疏离,“本宫在这就不说恭喜的话了,白将军此番辛苦了。”
&esp;&esp;白夜近乎贪婪地望着雒妃,他心有顾忌,并不敢放肆,只得半敛星目,沉着声音道。“卑职不辛苦,卑职甘为公主肝脑涂地。”
&esp;&esp;雒妃轻轻蹙眉,不知怎地,白夜的话让她心头略有不舒坦,“白将军勿须客气,本宫与将军只是从前的提携之恩,将军早已还清。如今将军的风光,那都是圣人恩典,却是与本宫无甚关系。”
&esp;&esp;听闻这话,白夜倏地握紧手中长剑剑柄,他沉默一会才道,“公主当真不记得从前与卑职说过的话了?”
&esp;&esp;雒妃扬眉,她还真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她琢磨,这辈子应该没同白夜空口许诺旁的才是。
&esp;&esp;白夜缓缓揭下面具,神色复杂地看着雒妃道,“公主说过,卑职这张脸,不得让旁人轻易示之,只可与公主看。”
&esp;&esp;雒妃抿唇,经这么一提醒,她倒记起来了。
&esp;&esp;白夜继续说,“公主让卑职多加努力学兵法,好日后成为公主的指望。”
&esp;&esp;他看着她,目不转睛,眸带灼灼情绪。
&esp;&esp;雒妃顿觉眉心抽疼,刚岁月回溯,她死而复生那会,又在困境之中再次遇上白夜,一时之间,将对上辈子那白夜有的感情,或多或少的转移到了面前这白夜的身上。
&esp;&esp;故而,才说下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来。
&esp;&esp;她定定看着他,斟酌着要如何说破此事,不管是为了谁,最好能断了白夜的念想为好。
&esp;&esp;哪知,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夜就道,“公主,容王大军围城之事,卑职悉数知晓,容王这等行径,与造反无异,公主还要与他虚以委蛇不成?”
&esp;&esp;雒妃没说话。
&esp;&esp;白夜淡笑了下,“不过公主切莫担心,卑职也是带了人回来的,不说与秦家军正面对抗,但若要有个万一。定然能护住公主。”
&esp;&esp;雒妃点头,“你,有心了。”
&esp;&esp;“不过,”她又开口道,口吻不急不缓,认真又慎重,“驸马之事。本宫自会处理,倘若真到需要白将军之时,本宫自然不会与将军客气。”
&esp;&esp;白夜皱眉,没了鸦羽面具的遮挡,他心里的情绪喜怒于表,让人一眼就看穿,“公主,城外可是十几万的大军。”
&esp;&esp;雒妃摆手,她语气加重,“本宫比白将军还清楚。”
&esp;&esp;白夜见惹的雒妃不悦,他垂着眸子,眉目竟有丝丝无辜和受伤的神情。
&esp;&esp;雒妃心下一软,她揉了揉眉心道,“你先回去,真要有事,本宫定然第一个就找你帮忙。”
&esp;&esp;闻言,白夜这才算心有欢喜,不过他临走之际,倏地问道,“听闻公主喜得麟子,卑职,贺喜公主。”
&esp;&esp;雒妃点头,她顺手端起茶盏,没了心思应付。
&esp;&esp;端茶送客,白夜看的分明,他心头一睹,勉强笑了笑,复又带上鸦羽面具。拱手行礼后,这才离开。
&esp;&esp;雒妃怔忡片刻,她放下茶盏叹息一声,就听的冰渣般冻人的冷哼声
&esp;&esp;“指望?本王倒不晓得,堂堂身份尊贵的公主能指望一个出身卑贱的暗卫什么?”秦寿抱着孩子,从偏厅侧门转进来,他站在屏风的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