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寿嘴角暗影深邃一分,烟色的凤眼只望着她。也不说话。
&esp;&esp;雒妃继续道,“上辈子,皇后是何下场,也是与……”
&esp;&esp;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金銮殿的那一场大火,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经久不熄。
&esp;&esp;秦寿略一思量,就道,“我烧的是空殿。”
&esp;&esp;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雒妃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她愣愣看着他,不明所以。
&esp;&esp;秦寿暗自叹息,瞧着她那懵愣的模样,有些想像皇帝那般拧拧她的鼻尖。
&esp;&esp;他指尖动了动,又说的详细了一些。“上辈子,一直到最后,你兄长与太后都活着,我烧的,只是一座空殿,麻痹世人罢了。”
&esp;&esp;对自己做过的事,他一向都是懒得解释,总是做都做了,多说也是无益,故而他鲜少提及,可在这点上,今个,他忽的就想说了,想让她晓得。
&esp;&esp;雒妃猛地一下抓住他袖子,她垂着头,不太看得清神色,只能听闻她微微发颤的声音,“别骗我……”
&esp;&esp;秦寿目光落在袖子边,那蜷曲的葱白细指上,他伸手勾起她下颌。让她正视他的眸子,面无表情的道,“息宓,你扪心自问,我何曾与你说过一句假话,嗯?”
&esp;&esp;公主:本宫的妹妹来历非凡
&esp;&esp;普陀寺,位于京城外郊,骑马不过一个半时辰就到了。
&esp;&esp;雒妃出公主府的时候,没用金辂车,秉着她还在受罚,轻易不得出府,故而只用了辆很是普通的黑漆马车,先是出了城,在城外,皇后的鸾驾正等着她。
&esp;&esp;她也没带几个人。鸣蜩与季夏,再是顾侍卫,还有跟来的驸马秦寿,外加今日老是在她面前晃的千锦公主息芙,再没多的人了。
&esp;&esp;皇后倒也识趣,身边只留着贴身宫娥,与一队侍卫,司马纤却是没有来的。
&esp;&esp;皇后司马初雪见着雒妃过来,她笑着朝着她招手,并与驸马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esp;&esp;哪知雒妃并不愿与她同乘。婉言谢绝了,与息芙呆在略逼仄的马车蓬里,一行人趁着晨间阴凉,就往普陀寺方向去。
&esp;&esp;雒妃左右坐着不舒服,也没外人。干脆拖了水红牡丹绣纹的软枕来靠着,她神色有些恹恹,昨日秦寿与她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回响。
&esp;&esp;秦寿是不说假话的,他这人性子也是极为高傲,且又有那等实力,故而待人接物,最是不屑用欺骗,是以他说的话,还是比较可信的。
&esp;&esp;晓得母后与兄长在江山破碎之际,还保下了一条性命,她倏地觉得松口气的同时,又微微觉得不着落。
&esp;&esp;就像是某个长久的目标,原本以为很艰难,可突然就有人告诉你,想要的已经放在了你的手心,那样突然而不真切,以及一种不知日后要如何的茫然。
&esp;&esp;自与秦寿洞房花烛夜,她睁眼回来,原本就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坏秦寿的好事,再然后,清晰的晓得自己与秦寿之间的差距,那是蚍蜉撼树,她就想着,再是不济也要在大夏倾塌之际,护下母后与兄长。
&esp;&esp;可目下,秦寿却告诉她,不必如此。
&esp;&esp;她心里乱糟糟的,有些理不清楚,瞧着对面点心吃得欢喜的息芙,她竟鬼使神差的问道。“若有一日,你没了公主的身份,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