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
这地方终究是自己的故土,每一道泥泞的曲折小巷上都涂着他跌倒时的血迹,年年岁岁绽放而复衰败的琉璃百合下埋着他落魄时的泪水。
潘塔罗涅作为土生土长的璃月人,如今又把握着提瓦特大陆近半的经济命脉,与昔日虔诚信仰的财富之神对峙,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然而银行家却推辞了这本属于他的任务,只是拂袖而去,转而成为幕后执棋之人。
旁人早已对这位执行官不可捉摸、诡秘错综的行动习以为常,银行家本人却少见地对自己的举动萌生了些许迷惘:
究竟是他已参透这盘棋的结局,坚信自己仅是从容操纵于暗处,即可扼住岩神的心脏;抑或是哪怕自己如今已琳琅金玉加身,自负傲慢的皮囊仍难掩年少时直视神明的憧憬与畏惧?
潘塔罗涅不敢去怀疑,不敢回想儿时梦中无数次描摹的场景,只得坚定地一步步实施自己的计划。
而如他所料,代替他前往璃月的达达利亚不久便传回消息,声称摩拉克斯在请仙典仪遇刺。
彼时的潘塔罗涅只是扶了扶镜架微笑,他知道女士前往了璃月,也知道摩拉克斯并没有真正遇刺,甚至化名为钟离大摇大摆像个凡人那样赏花遛鸟。
在这出荒唐闹剧后,愚人众获得了神之心,但潘塔罗涅仍感到缺憾,因为即使经历了地崩山摧的战争,摩拉克斯的面上也没有半分难堪和愤怒。
他记得女士在书信中的形容,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岩之神亲手递出神之心,然后舍下轻飘飘一句话:
「拿去罢。」
言语轻薄如云,却像北国的冰锥那般刺破了潘塔罗涅的运筹帷幄和自傲,原本淡泊的话语落进他的心底彻底变了味道,那波澜不惊的举动也宛如神明无情的嘲笑:
「想要就拿去吧,你视若珍宝的事物,于我而言却不值一提。」
闹剧落幕,潘塔罗涅才发觉不论是璃月七星还是愚人众,在摩拉克斯面前都像是唱着幼稚独角戏却沾沾自喜的孩童。
唯有达达利亚这种没有丝毫智慧可言的武人,却在讨好神明的闹剧中获得了对方的青睐。
多么讽刺,多么令人发笑。
潘塔罗涅压抑着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缓步走到了北国银行正门口,突然抬头看向楼上的窗口:「托克小朋友呢?还在二楼的房间里吗?」
罗素差点被潘塔罗涅突如其来的询问难住,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做出回应:「托克少爷已经带着工厂的通行文件离开北国银行了,据他所说是要亲自去寻找公子大人。」
潘塔罗涅点了点头,而此刻始终跟在后方的安德烈快步向前,为银行家打开进入北国银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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