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棠有些心烦,又往外吼了好几声,院子里的灯全亮了,没多久,大夫匆匆赶到。
烛火明明灭灭,萧青棠深吸好几口气,心中的烦躁感终于消散一些,锁着眉问:“如何?”
大夫小心翼翼答:“应当是吃得太杂,胃中蕴热,上熏所致,乃是重龈之症,得喝些药,还得忌口。”
自来此,这傻子的确未曾忌口,每日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尤其是糖,不知吃了多少了。
萧青棠有些头疼:“听见了吗,以后不能吃那么多糖了。”
“不吃了不吃了……”姜溶这会儿牙疼得厉害,什么都愿意保证。
喝了药,她又闹腾了一会儿,终于是睡着了,萧青棠也松了口气。
好景不长,第二日醒来,她又开始闹,哼哼唧唧喊:“小青糖,牙疼……”
萧青棠拿她一点儿办法没有,叫了一屋子人来陪着,给她弹曲逗乐。
正值夏季,天气炎热,她苍白的脸上全被汗水浸湿,额头的碎发湿哒哒黏在脑袋上,看着可怜极了。
“再多添些冰。”萧青棠急急吩咐。
侍女急忙又添冰来,恨不得将冰鉴直接放到了她跟前,拿着小扇给她送去凉风。
她脸色看着好些了,哼哼唧唧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不想,吹了冷风,晚上牙疼刚好一些能喝汤了,又开始发起热来,哭着喊头疼。
萧青棠被弄得有些心力交瘁,他哪儿这样照顾过人,即使是他自己,那也是没怎么生过病的。
“好了好了,莫哭了,越哭头越疼。”他实在不会哄人。
“你凶我。”姜溶泪眼蒙蒙望他,脸上都是泪痕,“我生病了你还凶我,我不要和你玩了。”
“没凶没凶。”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在她发热的唇上贴贴,“没凶你,大夫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不能再胡闹了。”
姜溶又趴回他腿上,搡搡他的手:“可我难受,我好难受……”
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你抱我,你抱着我……”
“抱着了这不是抱着吗?”
姜溶嘴一瘪又要哭:“你没抱紧。”
萧青棠急忙将她紧紧搂住:“好好,抱紧了抱紧了。”
她热得厉害,睡着睡着就迷糊了,口齿不清喊:“娘,娘……”
暮色四合,萧青棠轻轻抚着她的长发,想了很久,还是朝婢女轻声道:“明日一早去姜府,请姜夫人来。”
姜溶睡不好,萧青棠也睡不着,坐着守了一夜。
天色大亮,姜溶身上的热气消散一些,萧青棠摸摸她的额头,轻声将她唤醒。
她眨眨眼,眼神还是木讷的。
萧青棠无意识放轻了语气,将她往上搂了搂:“吃些东西再睡。”
“好。”她双臂攀在他脖颈上,脑袋枕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