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高桥先生已经知道这件案子的真相。”
“真的吗?”
冢本笑了,“不知道啊。说不定他会像之前那样,突然脱口说出什么。或许就在某天早晨他静静地说出‘我会证明’。”
信号灯转为绿灯。
“那是神迹。”冢本说道。
“什么?”
“这个世界上常发生‘神迹’。”
河原崎说不出“听不懂”,他不想随便开口而被瞧不起。
“你知道海狮吗?”
“海狮?”
“他们成群在北极出没,体型庞大,嘴里有一对又长又大的獠牙,朝向地面。”
“它们怎么了?”河原崎挺直身子。
“我曾经在电视上看过,数量庞大的海狮在某个时期会爬上路地,其中有几十头爬上山顶,没想到居然慢慢地往山崖下跳,当然都摔死了,接下来,所有的海狮都做出同样的行为,他们叠在其他同伴身上死了,这就是所谓的集体自杀吧。”
“从十七楼吗?”河原崎不由自主地说道。
冢本狐疑地看着他“科学家好像还找不出原因。”
“这又怎么了?”河原崎一边想象海狮从山顶坠落的模样,手无意识地动了起来,想把脑中的一切画下来。
“一切都是一样的,不论是重力、地球的公转或摔死的海狮,一切都是神迹。”冢本像是为了保持冷静地闭上了眼睛,停下了脚步。行人不断地从他身旁经过。“你是看了高桥先生上电视,才来找我们的吧。”
河原崎含糊地应了一声。严格来说,那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高桥。其实,河原崎在看到电视节目之前,就已经见过高桥了,那是在父亲死后没多久的事。当时,河原崎根本无法入睡,经常像个梦游者般在自家附近走来走去。深夜,他在桥上走著走著,听着河水声,什么都不想。不知在这反复走动之际,自己会不会有了睡意?还是不睡也无妨?
那天晚上,是台风登陆威力最强的时候,广濑川的河水浑浊,翻腾不止,此时,河原崎听到有人在游泳的声响。
当时并不是晚上,河原崎很讶异居然有人在深夜而且是这种狂风暴雨的情况下游泳,他很好奇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下了桥走向河边。
走下去一看,有个男人站在河边,在深夜的路灯下裸着上半身,拧扭着脱下的衬衫。
男人是去救一只溺水的猫。那只猫全身湿透,正在抖动身子,水花四溅。
河原崎忘我地看着男人,桥上的路灯照着男人,对方并不高大,背影却散发着神圣的光芒,他的背上有一道令人印象深刻的伤口,似乎是X型的烧伤疤痕。虽然不至于令人想别开视线,却会让人感到疼痛的灼伤,十分引人注目。
男人的侧脸端正而俊美,那道伤痕让他的外表显得更神秘。
河原崎无法出声唤他,只能撑着伞傻傻地在一旁站了许久。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高桥。对河原崎而言,跳进河里救猫的高桥简直和从天而降把人捞起的神没有两样,所以他认为目击到这件事,是专属于自己的特别事件,他不想和别人分享。
“你去过那个展望台吗?”冢本指着车站前的展望台。
河原崎摇摇头,他对高层建筑没兴趣,而且他本来就不喜欢抬头看东西,因为这样总会让他想到父亲自杀的那栋二十层楼大厦,“冢本先生去过吗?”
“我也没去过,不过听说那里的视野非常好。”
“那上面写着‘给某个特别的日子’。”河原崎说道,他觉得这句话十分好笑。因为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如果真要说,大概就是和冢本并肩而行的此刻吧。
河原崎看到“埃舍尔展”的海报,他对于只有机关的画作每兴趣,但是很喜欢埃舍尔笔下可爱的城堡和士兵。不,那不是士兵,是修女吧,他在心中自我订正。他一边经过那张海报,一般在脑中临摹同样的画。
河原崎新注意到那个白人女孩,在离仙台车站不远处站着一个白人女孩,她举着一块招牌。素描本上只写着“请把你喜欢的日文告诉我。”冢本大概是感兴趣,不发一语地走向她。
“可以请你们写下喜欢的日文吗?”绑马尾的白人女孩十分漂亮,她对着走近的河原崎和冢本露出笑容。
“喜欢的日文吗?”冢本歪着头想了一下,他接过马克笔,翻开素描簿的最后一页,看了河原崎一眼,然后将笔交给河原崎,对他说:“你来写吧。”
这似乎是对河原崎的测试,他在拿起笔的时候,很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