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你定要替我们家小姐主持公道!”
秦淮目光清明,望着这三位姑娘,没作评价。
这时,文菁菁却动了,她受惊般地抬起头,含着泪光的眸怯怯地看向秦淮。
她咬咬唇,然后挺身护在了沈惊晚的跟前。
“表哥,我跟沈妹妹只是在拌嘴在玩闹罢了!方才也只是女儿间的嬉戏,我都早已习以为常了……是我心甘情愿同沈妹妹玩闹的,沈妹妹只是一时玩心重失了分寸,我也不打紧,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看管好沈妹妹,表哥要怪就怪我吧!不关沈妹妹的事……”
文菁菁说完,却是抿了抿唇。
有几分强颜欢笑的坚强感,似是在替不懂事的妹妹掩盖罪行。
何况,看她那发白的唇,瑟缩的细肩,满头和脸上滴落的墨汁,怎么看都不像个没事人……
刚进园子在空中飞窜的砚台,一身狼狈的文菁菁,以及桌面被扫落在地上的物件,更重要的是秦易墨发髻上的一只簪子因为挣扎而没了端庄的斜插着,鬓边的发丝也乱蓬蓬的。
可想事情并没有这么的简单,秦淮的目光渐渐冷了下去。
他清凌的凤目直视前方。
明明那纤瘦的少女未站在正中央,可他的余光还是能瞥见一道浅绿色的襦裙。
不知为何,他耳边似乎又出现了洛阳潮湿幽咽的雨声,似乎又窥见了女人的潮湿乌发,黏腻的,粘在锁骨上,又黏在湿透的薄衫上……
缓慢的,他收回余光。
文菁菁蹙眉,怕秦淮真的责罚沈惊晚,咬牙,竟然跪了下去。
“表哥,沈妹妹还小,只是一时耍了性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表哥不要怪罪于她……”
她这话说得,沈惊晚年纪小犯了错误,可她同为表姑娘年岁跟沈惊晚不过相差了两月,她能明辨是非乖巧听话,沈惊晚却能刁蛮地用砚台砸人!
看似在替自己着想,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沈惊晚心里哂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文菁菁还是惯常用这种以退为进的白莲花手段。
她刚扯了下唇,便见眼前的男子听了文菁菁的话后,居然真的朝她看了过来。
刚抬眼,便望进了秦淮一双淡冷幽深的长目。
他看着她,似乎若有所思。
沈惊晚跳了跳眼皮,他不会当真听信了文菁菁的话吧?
秦淮禁欲的脸窥探不出一丝情绪。
隔着一丈,轻飘飘地传来了一句。
“同我去亭中。”
等沈惊晚意识到这句话是同她说的后,抬眼,便见秦淮早已拿着那方砚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