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龙耀剑!
全书光终于回想起来了,难他怪会觉得这般眼熟呢!这剑上的纹路便是龙鳞啊,此乃当年柳楚瑶的佩剑。尽管他仅仅只见过一次,然而那一次的碰面却令他难以忘怀。
大约在四十年前,他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十来岁孩童,尚未成为护法。那时,他的父亲乃是合欢宗的大长老,其地位凌驾于四大护法之上。
当年他爹为了磨炼他,派他去凡间抓鼎炉。那一日,全书光带着几个教徒给他打下手,在凡间成功抓获了好多女子。
他们正满心欢喜地准备返回合欢宗,却万万没料到,在途中偶遇了恰好路过的柳楚瑶。尽管她当时还不清楚鼎炉之事的全貌,但眼见这些无辜女子被挟持,她岂会坐视不管。
她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柳眉倒竖,冷冷地哼了一声,仅仅一个眼神扫视过去,他身旁的那些教徒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瞬息之间就被柳楚瑶凌厉的剑意所击伤,纷纷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鲜血染红了地面。
全书光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他虽然经历了一些事情,但毕竟还只是个幼嫩的孩童,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不过也正因他尚是个孩童,柳楚瑶心生不忍,所以才未对他出手,但她的正义之心让她不能轻易放过此事,于是她厉声质问全书光。
在柳楚瑶的威严之下,全书光吓得浑身颤抖,很快就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包括合欢宗内还有许多之前抓回来的女子。
柳楚瑶听闻此事,怒不可遏。她决定要彻底铲除合欢宗。柳楚瑶挟持着全书光,根据他指引,迅速找到了合欢宗的根据地。
此时的合欢宗内,老宗主外出未归,只有四大护法和全书光的父亲镇守。而那时的合欢宗,“烛花”计划刚刚开始实施不久,实力尚未完全壮大。
宗内除了老宗主是至尊境外,最高修为的便是全书光的父亲,一个刚刚晋级至尊的强者,而四大护法中,仅有一个是洞虚境,其他三个都只是窥虚境。
他们虽然在合欢宗内也有着一定的地位和实力,但在剑仙面前,他们便显得非常力不从心。
当年那个时候,柳楚瑶剑仙的名号就已然是声名远扬了,再加上事发突然,他的父亲联合四大护法以及众多教徒,完全不是柳楚瑶的对手,直接就当场毙命了。
当年合欢宗的主殿几乎是全军覆没,血流成河,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还好他当时并不知晓宗内其他分殿的位置,不然估计今日就不会再有合欢宗的存在了。
也多亏了老宗主的“烛花”计划,合欢宗才得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恢复元气,并且还超越了当年的实力水平。
而作为剑仙佩剑的继承者,只可能是那个当年被救走的余孽柳欣艳了。
虽然这些年他未曾见过柳欣艳,但她那天才少女的名号却在三界之中传得沸沸扬扬。她凭借着剑仙的修为以及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迅速地成长起来,成为了三千年来最为年轻的至尊境强者。
她与合欢宗之间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虽然他自己与她也有仇怨,但是目前的他完全不是柳欣艳的对手,想到此处,他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不过当年他和王芙蓉一起抓捕到柳欣艳的时候,她不过还只是个孩子而已,而后没过多久她就被人救走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估计柳欣艳应当不记得他的模样了吧?
抱着侥幸的心理,他费力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双手用力地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身体缓缓抬高。那双腿的主人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动静,不过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全书光终于艰难地站直了身子,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地朝着那双腿的主人望去。只见那是一个面容冷峻的女子,正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让他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但不知为何,全书光总觉得她有几分熟悉之感,细细思量之下,可能是跟柳楚瑶长得像的缘故吧。
全书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随即有些局促而紧张地开口:“柳大侠真巧啊,你也在这散步?”
柳欣艳没有理他,依旧站在原地没动,面无表情地继续紧盯着他。那眼神宛如一把无形的利剑,仿佛能够直接洞穿他的灵魂,让他全身不由自主地猛然打了一个冷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微风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氛围,悄然停止了吹拂。世界宛如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息。
全书光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佯装成她的仰慕者一般,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柳大侠,我一直听闻您的英勇事迹,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过今日我家中有事,改日再来叨唠!”
于是,他一边拱手作揖,一边缓缓地往后退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柳大侠留步,不用送我”。他的眼睛则不停地打量着柳欣艳的神情变化。
当他退到距离十米开外的地方时,柳欣艳仍旧纹丝未动。全书光见此情形,在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柳欣艳没有认出他来。
那她在此地究竟所为何事呢?真的只是在散步吗?可若是散步,为何那龙耀剑已然出鞘了呢?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缘由,不过这些不重要。
正当他满心欢喜、如释重负地转过身,刚准备施展轻功逃离此地的时候,突然之间,他感觉到心口一阵极其剧烈的疼痛传来,仿佛有什么尖锐无比的东西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
全书光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艰难地低下头,只见一截闪着寒光的剑尖从自己的胸口透出,那剑尖上还挂着几滴他的鲜血,正缓缓地滴落。他的身体开始摇晃,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