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今天是代表杂志来想来向您约稿的。”
马卫都的话不出林朝阳所料,他语气尽量客气的说道:“这两年写信或者登门来向我约稿的杂志有不少,奈何我产量不高,而且基本是以中长篇为主,经常让大家跑空。
一部《禁闭岛》发表后,我的心思都放在了家庭生活,最近没写什么新作品。”
马卫都见林朝阳态度客气,透着真诚,知道他所言非虚,心中微微遗憾,但他这次门本来就没想着一次就能约到稿子。
“第一次门跟您约稿,实在是冒昧。您也应该知道,我们刊物是从《季刊》改版过来的,特点就是:青年写,写青年,给青年读者看。
原来我们就有两个栏目,一是‘专稿’,每期一篇,专门约请著名作家、文艺评论家专门就文学创作中的某个问题或者某部作品进行评述;
二是‘甘苦谈’,约请较有影响力的作家谈谈自己在创作中的苦辣酸甜、心得体会。
青年读者群体文学爱好者众多,许多读者对于这两个栏目十分喜爱,有志于文学的青年读者都认为这可以开阔他们的眼界。
改版为《青年文学》以后,我们将这两个栏目保留了下来,您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们编辑部写一篇评论专稿或者是创作谈?
字数也不用多,千八百字就可以,要是字数多点的话就更好了。”
马卫都约稿的聪明之处是并没有像有些编辑那样,没有当场拿到稿子就寄希望于下次或者以后关系熟了,而是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拿到一份稿子。
别管是什么,哪怕是一篇百字的小析也可以,只要有了第一回,以后约稿自然会更加顺理成章。
见马卫都把要求放的如此低,林朝阳倒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
他想到陆遥今天的来信,便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写一篇《人生》的评论文章吧,正好我跟陆遥也在写信讨论。”
听着林朝阳的话,马卫都大喜过望,“那可真是太好了!”
“您跟陆遥同志很熟悉?”
“有点交情。”
马卫都说道:“那您应该知道他这部《人生》就是应我们主编的邀请写的,说起来真是缘分。”
《青年文学》是中国青年出版社旗下的杂志,主编王维玲同时还是出版社的副总编辑。
林朝阳点头道:“知道。”
“真是巧了!”马卫都又念叨了一句,“《人生》现在火的不得了,您跟陆遥又是好友,评论要是发表了,一定会引起不小的反响。”
马卫都的话只是恭维,听听就好,林朝阳肯定不会当真。
闲谈了几句,林朝阳觉得差不多该端茶送客了,马卫都突然盯了他屋里摆着的古董。
“哎呦!这蒜头瓶看着可真不错!”
“这色釉一看就是雍正朝的吧?”
马卫都赶着搭话,林朝阳不可能不回,况且他的话正中林朝阳的心头好。
“好眼力,确实是雍正时候的东西。”
马卫都围着那件雍正朝的仿汝天青釉弦纹蒜头瓶,看的眉飞色舞,林朝阳一时难以分辨他是见猎心喜还是曲意逢迎。
不过这件仿汝天青釉弦纹蒜头瓶确实是他的心头好,真要说价值,林朝阳家里至少有二三十件瓷器比它贵重。
林朝阳之所以喜欢这件东西,就在于它的颜色单一,不浮、不嚣、不靡、不媚,气质独特,有一种浑然天成、素雅淡静的美感。
而且相比起粉彩那种对皇家贵胄的长相,这种单色釉更符合文人雅士的审美,令人见之心喜。
马卫都边看边夸,饶是林朝阳心中有所警惕,也难免生出几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