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门框上,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想,或告诫自己去想一些开心的事情,比如我和玄晋予第一次见面,后来我成了他的徒弟,我们一起吃饭,斗嘴,相互嫌弃……
往事一幕幕上演,我流连其中,不愿抽身。朦胧中有只手抚过我的脸颊,有些湿意,我才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玄晋予蹲在我的面前,愣了几秒,“你怎么坐在门口?”
“等你回来……”我顿了片刻,“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玄晋予打开门,我不等他说话,率先进了屋子,“我买了菜,你等会儿,饭很快就好。”
“我已经吃过了,”玄晋予淡道,“不用管我。”
吃过了?我愣了半晌,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哦,没事儿,我先做,等我做完都十点多了,说不定你又饿了。”
玄晋予沉默,我就当他同意了。先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便在他的在厨房忙活起来。半个小时后,将饭菜端上桌子,“对了,我包里有个优盘,是庄曜让我带给你的,说是你要的东西,你自己拿吧,黑色的。”
摆好碗筷,看见玄晋予立在客厅里一动不动,手里拿着一张纸,还是那张写满英文的纸。我走过去,拿下那张纸,“有什么好看的,吃饭吧。”
“你,你看得懂?”玄晋予跟我来到餐厅。
“看不懂,”我老实交代,将纸张平铺在餐桌上,“庄曜说这是一首诗,有些单词我认识,有些单词早已还给老师了,更别说弄清楚其中的意思了,再说即便认识的单词放在一起,我也看不懂中文意思,不过懂不懂都无所谓了。”
“为什么?”
“因为这张纸对我已经不重要了,”都是过去式,难道还重要吗?我说完感到玄晋予的身子明显一僵,“你怎么了?坐下来吃饭啊。”
“我不饿,你吃吧。”玄晋予声音冰冷,转身走向博古架后面的书桌。
刚刚还好好的,他这是怎么了?看着桌上的菜,他不吃,我一个人吃饭还有什么意思。无力的伏在餐桌上,顿觉身心疲惫,挡不住倦意浓浓来袭,沉沉睡去。
“沈岚,沈岚。”玄晋予试图抱起我。
我迷糊的睁开眼睛,挣开玄晋予的手,“我很累,让我歇会儿。”
“你发烧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玄晋予的声音充满焦急,让我凉了大半天的心微微一暖,“没事儿,我睡一觉就好了,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不行。”玄晋予断然否定了我的建议,抱起我向门口走去。
我顺手抓住门框,忽然想到他的车就停在小区的地下车库,认真道,“去也可以,你开车。”
“还是打车吧。”玄晋予明显的底气不足。
自从那场车祸,玄晋予从不开车,他害怕是必然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你一辈子都不开车?我这不是什么大病,不急在这一分半秒,我们慢点开,不会有事。”
人不能预知未来,如果让我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是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放过自己
玄晋予将我放到车里,调整椅子,让我换成舒适的姿势躺好。他从另一侧打开车门上车,搓了搓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启动车子。
插入钥匙,挂档,放手刹,玄晋予嘴里自言自语,半晌之后,车纹丝不动。
我见蹙着眉,“怎么了?”
“我只是忘了,以前的车是手动挡。”
玄晋予试图使自己放松,连续深呼吸后再次启动,车缓缓而行。双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看得出他很紧张。玄晋予并没有急于驶出停车场,而是再里面慢慢的转了三圈,给了自己一些信心后才调转方向开出停车场。
雨还在下,一直没停,不是狂风骤雨,却很稠密。雨刷刚划过玻璃的瞬间就密密麻麻的落满了雨滴,在霓虹灯下,映出七彩的光圈。
雨水冲刷着车窗,行驶中,透过车窗路边的店铺摇晃着曲线。旁边的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驶过,司机在越过我们时,朝我看了又看,那表情实在耐人寻味。我向前望去,那些车在越过我们之后立即变道,行在我们的前面,这才明白,他们是嫌我们的车速太慢。
“你很紧张吗?”我说。
玄晋予没有说话,紧紧盯着前方的目光已经给我了答案,说,“你不也紧张吗?”
“你怎么知道?”
“如果在平时,以你现在的状态,早就睡着了。”玄晋予紧张的时刻不忘调侃。
我微笑点头承认,玄晋予始终是了解我的,自他启动车子,我的心就一直悬着,“情绪会传染,我是因为你,你紧张我自然紧张,倒不是真的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