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里这么唱。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手扶窗棂站在窗前,冰凉的雨水滴答滴答打在手背上,高楼外细雨朦胧,城市笼罩在低沉压抑的云层之下,一座座高低起伏的水泥大厦如同沉默冰冷的野兽蹲伏在地。
低叹一声,回头见穆青已然醒来,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十月国庆黄金周,市内外人潮拥挤,前来观光旅游的外来客徘徊在大街小巷,许多潜在的不知名危险也随之滋生蔓延。
穆青在前往高尔夫球场的路上被阻击,一辆半道杀出的小型货车六个身份不明的杀手,手法干净利落,如果不是保镖及时赶到,穆青可能此时已经躺在了火葬场。
把湿漉漉的手揣回衣袋,我踱步到病床边,说:“已经通知时颜了,正在赶回来。”
穆青闻言一阵苦笑,“现在什么时节?哪能买到机票,你这不是折腾他吗?”
我冷笑,“总比某人拿自己的命来折腾好吧?”
穆青收回笑容,扭头看窗外,良久才低声说:“孟云,我很累。”
我不知道怎样安慰病床上将眼睛闭起来露出疲惫伤心表情的男人。
时颜第二天一早才赶回来,门口的保镖打开门把人请进来时我差点认不出,原本清秀儒雅的男人满脸胡子拉碴,瘦可见骨,乱发披肩,憔悴虚弱,手提一只肮脏的巨大旅行袋。
不知道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度过的。
看着时颜缓步步到床前,我退出病房,关上房门掏出烟盒叼了一支在嘴里顺便递给门口两位人高马大的保镖,两人谦和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我拍拍他们的肩走到走廊的窗口吸烟处去吸烟。
到第三支烟抽到一半时病房内传来一声巨响,我慌忙捻熄烟转身走回去,房门骤然打开,时颜脸色铁青走出来,嘴唇咬得血肉模糊,身后穆青凶恶的咒骂仍旧没有停止,“好,我自私,你伟大!只你一个人为人子女,我狼心狗肺铁石心肠,就算亲生母亲跪在面前乞求也无动于衷,就算亲生父亲躺在医院病得快要死了还要死缠着你不放!好好!我自作自受,爱上你这样大仁大义的人,滚!”
话音未落,房里飞出一支水杯,我眼疾手快及时抓住时颜的胳膊拉入怀中,水杯从耳旁擦过爆裂在走廊对面的墙壁上,“穆青,你在发什么疯?”
“马上滚!一丘之貉,孟云,别摆出那副嘴脸,我早就想杀了你!”穆青气昏了头简直六亲不认,屋内东西再次劈头盖脸砸出来,拉扯中将手腕上点滴针折断,弄得鲜血淋漓。
“没事吧?”小心将时颜护在怀中低声询问。
时颜颤抖得很厉害,脸色苍白,紧闭嘴唇微微摇了摇头,僵硬身体想要移动脚步,病房内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无法让穆青冷静下来,拒绝包扎的手腕已经被刺破动脉血管血流如注,男人愤恨的双眼却还是死死盯住门口依偎在我怀里的时颜。
一时间兵荒马乱乱作一团,保镖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劝说。
时颜的情形也不对劲,我扶着他打算先离开,没想到他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埋头在我怀里哇的一声呕出,浓重的血腥味立刻从我怀里弥漫出来,我吓得心上一凉没来得及扶住人时颜就软在我身上缓缓倒下。
“时颜,时颜!你怎么了,醒醒,别吓我,时颜!”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一时间也慌了手脚只能搂着眼神迷离泪流满面的时颜大声呼唤。
“啊!!!”
随着时颜的倒下屋里发出凄厉的惨叫,穆青跌下床爬过来,身上紧缠的绷带在挣扎中散落,殷红的鲜血缓缓从胸口渗出。
时颜死死揪住我的衣襟,不断呕出鲜血的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无奈只能被满眼如潮的泪水淹没。
穆青在保镖的搀扶下扑上来,大叫着“你就是这样,你就是这样,要看我伤心叫我痛苦,让我痛不欲生!”一把将我推开将行将昏迷的时颜抱在怀里穆青嚎啕大哭,“我爱你呀,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就不能信任我一点,为什么,为什么?”
我跌坐在一旁愣愣看着时颜双手死扣在穆青脖子上,两人彼此紧紧拥抱怎样也无法被拉开,是的,我们是同样的人,爱得太过激烈,每一次都会把对方伤得体无完肤。
最后不得不在穆青身上注射镇定剂才把早已昏迷的时颜送进急诊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待一切平静下来,穆青和时颜黄昏时分才苏醒,很快在穆青的强硬要求下被转到了同一个病房,这个男人发疯的时候根本毫无理智可言,他已经完全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
负责时颜的主治医生是一个有着爽朗短发戴无框眼镜的年轻男人,二十七八岁,说话语调舒缓沉稳,给人值得信耐的感觉。
只是伤心过度,一时间伤了心脉导致吐血不止,加之原本体质虚弱,可能伤到了身体本元,需要长时间调养才能恢复。
转身离开诊疗室前瞥了一眼医生胸前的工作证,唐凌,给人的感觉不错。
都是单身男人,穆青与家里关系正在风口浪尖,时颜家在别处,于是照顾两个男人的重任就落在了我肩上,这种时候女人的可贵就凸显出来了,每当秘书张琳把在家里煲好的汤递给我时我都不得不调侃是否需要付给她特别护理费。
张琳淡淡一笑,看我问:“孟云,你今年二十九岁了吧?”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心情复杂看着面前这个自大学时代就跟随在身边的女人。
张琳转身倚在办公桌桌沿,抱手抬头看对面墙上一幅风景油画,低声说:“还有一年的时间,记得吗?当初的约定,如果到了三十岁你仍旧没有等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