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晋见我一来就告状,捏住我脸在一旁笑着说:“嘴又欠收拾了。”
我才不管他,把他手从我脸上给打下来后,我又说:“不过,你们别担心,他一直都把我照顾得很好的,只是不知道你们在那边得好不好。”
我凝视着我妈那张满是笑意的脸说:“我们在这边什么都好,所以你们不要太担心,我唯一的不好,就是有点想你们还有”
易晋似乎已经料到我要说什么了,他从陈溯手上接过三炷香后递给了我,我看了他一眼。
他低声叮嘱了一句:“插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接过后,便小心翼翼插在了香炉里面。
易晋也随之插上三炷香后,因为天上陆陆续续下起了小雨。山路会滑,就算我心里还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易晋也没有多让我停留,牵着我从墓碑前起来后,他再次凝视着我爸妈并在一起的墓碑说:“樊樊,我会照顾好的,你们不用太担心。”
他说完,我便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随着他一起看着他们。
半晌,雨逐渐加大了,他接过陈溯手上的伞,将我搂在怀里后说:“走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暂时还不想我太走,只是想着能够多和他们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可我身体是被易晋控制着,被他搂着离开后,我回了三次头,最终我没有再回头。
我想,总有一天,离开的人,总会以另一种方式相聚,世界是圆的,走来走去,这些人其实都在,只不过是彼此走散了一段时间。
易晋搂着我从山上下来后,雨逐渐加大,本来只是蒙蒙细雨,在我下山的这个过程中变成了倾盆大雨。易晋左边的肩膀全都湿了,而我身上却一滴水都没没有,他最先把我送入车内车内后,陈溯接过了他手上的伞,他才跟着弯身坐了进来。
他坐进来后,保镖将车门关上,也都陆续上了车,这场雨把车玻璃都敲得砰砰作响,正当我盯着窗户外面的雨出神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陈溯忽然把易晋的手机递了过来,易晋看了他一眼,陈溯没有说来电的人是谁,安静的在那等了易晋一会儿。
易晋扫了一眼来电提醒,他看到手机上来电提醒人时。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而是直接摁了那通电话,他手机随手丢在了一旁。
然后从后面拿了一件毛毯包在了我身上,他试探了一下我额头上的温度,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无比的低沉又温柔,他说:“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摇头说:“没有,有点困。”
易晋放在我额头上的手,似乎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将我紧搂在怀里后,便吻了吻我额头说:“先在我怀里躺一会儿。”
我靠在了身上,没有再动,只觉得全身都热得。连骨头都在发烫。
之后回到家后,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烧,易晋把我放在床上后,便对一旁的陈溯沉声吩咐说:“打电话给医生。”
陈溯听到他的吩咐,立马握着手机去外面医生电话,他出去后,易晋从阿姨手上接过毛巾,敷在了我的额头上,此时的我全身都冷汗,我又开始觉得头疼了。
可我没有叫喊出来,只是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在被窝里全身发着抖。
好半晌,我死死抓住易晋的头,哭着和他说“哥,我疼,太疼了。”
易晋抚摸着我脸上层层冒出来的冷汗,他说:“我知道,我知道疼,我们忍忍,忍忍好吗?”
我想去抓脑袋,易晋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意图,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直接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把我搂在了怀中,他紧绷着嗓音在我耳边低声说:“别怕,我在这里,哥哥在这里。”
可我全身都抖得厉害,我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仿佛在被人撕扯,抓住易晋衣服的手,几乎要破了他的衣服,陷入他的皮肤里。
易晋见出去打电话的陈溯至今都还没有进来,当即便问:“陈溯?”
安妮被这样的情况给吓到了,不过她还是快速回了一句:“还在外面和医生电话。”
易晋起初没有说话,直到阿姨从外面端了一杯水过来,刚递到他面前,不知道是不是水温有问题,他才碰到杯身,手便用力一挥,那只杯子瞬间飞了很远,在房间内发出了一声巨响。
易晋大声说了一句:“温的!”
阿姨被易晋给吓到了,因为他此时的他,满脸的阴鸷,像一只狂躁中的狮子,她连地下的碎片都没来得及捡,转身便迅速出了房间,赶去厨房重新倒了一杯温的过来。
他再次从阿姨手上接过后,这次大约是温度正好,他这才小心翼翼抬起我下巴,将水杯递到我唇边后,他低声说了一句:“小樊,张嘴。”
我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易晋此时脸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我尽量克制住自己,张了张嘴。易晋缓缓将那杯水递喂入我口中后。
我猛烈的咳嗽了一声,瞬间全都吐了出来。
一旁的安妮还有阿姨,立马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替我擦拭着身上,易晋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意识又有些不清不楚了,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过了,似乎是医生还没有来,易晋好像又发了我好大一通火,在房间内摔了好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