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喜欢穿白色裙子,扎着长长马尾辫,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时,就像名画里的天使。
可是他知道,他配不上他,他们相差这么大。
那时候她在三番里学习毛笔字的时候,总是不太专心,写到七扭八歪的,老爷子要抽查起来,她就急了,捧着字帖,一脸墨水的哭丧着脸去找那个人,抓着他手臂左右摇晃着,撒娇着说:“哥,你帮帮我,你快帮帮我嘛,这些字我老是写不好。”
而比她大很多的那个人,总会责备的看她一眼,但是又很时无奈的帮着她作弊。
这个时候她就会很狗腿的站在他身后,一时给他扇扇风,一时给他递递茶。
那人对她出奇的有耐心。总是不厌其烦的和她叮嘱各种事情,她在一旁总是要听不听,敷衍着。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出奇的和谐,出奇的登对,好像本该是这样,外面邻居总是夸,易家出了一对好儿女,长得跟画似的。
可他却永远都只能躲在角落安静的瞧着,瞧着她跟他嬉笑打闹,瞧着她在祠堂罚跪,半夜被他抱了回去。
他瞧着她被责罚挨打了,那个人把她抱在怀里。替她抹着眼泪。
他们眼中好像只有彼此,没有别人。
还有一次,他见到那个人吻着她,在紫藤架下,她整个人挨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脸色是绯红,比墙角那些蔷薇还要红。
他吻着他,吸允着她,一点一点把她所有美霸占,吞噬。
可是她却并不反抗,只是抓着他,依赖着他。
那不是他第一次见他们这样了。有时候在房间,她赖在他怀里,缠着他给她念童话故事书,或者他在打电话时,她总会在后面捣乱,打扰他接听电话。
无疑,最后她的结果是,被他抓在怀里吻着,狠狠的惩罚着。
她又是笑又是闹,声音似银铃,如此的动听。
他会恶毒的想,也许现在他应该去告诉老爷子,不知道老爷子看到这样的画面。会是怎样的反应,他笑着想,一定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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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看了最新出的那一期报纸后,孩子正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哭着,她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飞过的一行鸟,她不知道那是些什么鸟,但是她知道有一种鸟,没有脚,一生只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他死亡那一天。
而她心目中的江华,就是这只鸟,一直不断的飞啊飞啊,却始终飞不到他想要到达的终点。因为他想要的地方太遥远了,他用尽一生力气都无法企及。
有时候她在想,也许没有脚不是他的错,是老天的错,因为他从来都没选择的机会,走到这一步,只是他运气不佳而已。
如果老天爷给他一双脚,他一定会走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寒门子弟,总差那么点运气。
他的选择,她也不怪他。
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替他照顾好孩子。
她放下报纸后,便缓缓起了身,朝着哭闹的孩子走了去。
她把孩子抱在了怀里。一边哄着,一边摸着他的脸说:“好孩子,爸爸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