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的话,倒是引起了易晋的兴趣,他:“哦?”了一声后,又笑着看了于曼婷一眼,笑着问:“那你猜猜我和她的关系。”
于曼婷坐在易晋身边,他打量了一眼,忽然指着我和于曼婷说:“这两位小姐,应该姐妹。”
我一听就笑了,我说:“您怎么觉得我们会是姐妹?”
船夫说:“你们两人面有点相像,虽然您比这位穿工作服的小姐年轻,可两人眉目间却还是相似的。”
我觉得有意思极了,完全没意料到易晋和于曼婷都同时沉默了下来。
我正要继续问下去,易晋握住了我放在了桌上的手,对那船夫说:“您猜错了,穿工作服的是我的下属,而这一位是我的妹妹。”
当那船夫陷入惊愕时,我笑得不行了,我说:“您怎么会觉得我们是夫妻,难道我们长得不像吗?”
那船夫在我和易晋的脸上来回看了一眼,过了好久,他才抓了抓头发说:“奇了怪了,还真不怎么像,倒是有点夫妻相。”
易晋制止住了这个话题说:“好了,您去忙吧。”
那船夫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里面待太久了,他说了一声好咧,这才端着托盘退出去。
之后船内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易晋脸上的笑,也没有之前了,好像冷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不过,他还是问我:“这里有章鱼丸子,你以前的最爱,要不要来一份?”
我觉得有些腻,便瞬:“算了,东西够了,吃不下那么多。”
易晋也没有再多问,而是聊起了别的。
我们的船在船面上漂浮的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船面上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了,我从船内钻了出来看向湖面。
不知道何时起,湖面上的船只越来越多了,那艘挂满灯笼的大船上,正有人在里面听着舞,有人在岸上放着烟花。
就在那一刻,整个天空瞬间亮了大半边,岸上游客人来人往,小摊小贩们在上面吆喝着,湖面上有人放的花灯,一盏一盏从我们船边划过,划船的船夫在唱着曲儿。他用德是方言唱的,听不清楚唱的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对面有人回应了他。
歌声一来二往,好一幅人间烟火的景象,我从来没有如此感受过这样的美。
易晋不知道从何时已经悄然站在了我身边。
他的目光同我一样也落向这难得令人放松的美景上。
我侧头去他,他的脸在烟花的闪烁下,半明半灭。
我又移开了视线,坐了下来,顺带着躺在了船尾上,双手垫在后脑勺下面,抬头看向头顶的烟花。
我说:“你觉不觉得好美。”
我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感觉船只在那里晃啊晃啊。
我说:“要是我们能够永远留在这里就好了。”
我感觉易晋似乎也随着我坐了下来,可是他坐在我身边没有说话,我睁开眼去看他时,他的唇正好落在我眼眸上。
那温热的触感让我眼睛半睁着看向他,我看到了他光洁的下巴,以及他高挺的鼻梁,还有他浓密的睫毛,都在和我面部皮肤亲密接触着。
我没有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耳边所有一切,都成了背景音,仿佛不存在我们两人的世界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易晋没有说话,他在我眼眸上吻了两下,然后最终落了一吻在我唇上,他说了两个字说:“会的。”
我笑了出来,没有再管他,只是舒缓着身体,感觉风吹拂过面,任由他吻着我。
后来大约是这里气氛太过迷人了,尽管特别吵闹,可我竟然就那样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也是这样的场景,那时候我还小,也是这样的灯会,易晋牵着我在大街上走着。
那时候三番理经常会有这样的活动,我最爱的也是这样的活动,爷爷最喜欢的事情,是一个人拿着自己那套皮影,在热闹的街上给人免费唱着皮影,好多人看。
易晋会给我买糖葫芦,陪着我看那些影子在那块白幕上,左晃右晃,正好临近过年,整个三番理的长街都被白雪覆盖,行人们会撑着一把伞,在满是飘雪的天空下,快乐行走。
小吃摊子上的灯昏黄,却雾气腾腾。
可惜人怎么能够永远留在过去,都是要朝前走的,就算你不想走,也会被时间推得一步一步朝前,而且步步都身不由己。
就像梦终究是要醒的,我们怎么可能真的永远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