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前提是有这样的资本去享受。
大多数人,会拥挤在狭小的酒吧里,用重金属的音乐和疯狂的摇摆来放松自己,浑浊的空气震耳的喧嚣围绕在周身,呼吸的一切都充满了迷乱与放纵,那是一个模糊了面目分不清黑白的地方,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尽情地释放。
城市的一角,最华灯灿烂也最肮脏阴暗的地方,一家酒吧的角落里,三五个男人四周围绕着四五个衣着暴露的女人,高脚酒杯在他们之间摇晃,折射着酒吧里强烈的灯光。分不清谁是谁的,浓烈的酒在唇齿之间传递,不安分的手在身体上游走,腐朽且糜烂的气息自那些活色生香的身体里散发,浓艳又粘稠。
音乐依然震耳欲聋,人影狂乱地摇摆起舞,角落里的男人女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不在意地为所欲为。明暗的光线交替缠绕,终于有一个男人放下杯子起身,摇摇摆摆地似要离开,刚刚走了没两步,迎面一下子就撞上一人。那人清醒了几分退了两步,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同样醉醺醺的男人,手里还拿着瓶啤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嘴里胡乱地说着什么,怔了一会儿才看清自己,跌跌撞撞地又上前两步,“你、你干嘛挡我的路?”
那人稍微清醒一些,看来却是个横行惯了的,一听这话就炸了,“你他娘的长没长眼睛,是你丫撞到了老子身上!”
“哟……呃,嗬……”那醉汉抬着脑袋眯着眼看他,狐狸也似,虽然醉了,嘴上却是不饶人的,“我好好的走路,你挡中间,那当然要撞上了!”一面说着,一面又嘿嘿的笑了起来,“我、我、我长不长眼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要是长了眼睛,就不会被我撞上了!所、所以是……是你……”
他话没说完,那人已是暴怒,抬手就攥住他领口,大骂道:“你他娘的活腻味了是不是!敢跟老子这么说话!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他音量一下子高了起来,周围一些喝酒或是跳舞的人有的循声看过来,见是两个醉醺醺的男人口角便都未在意,这种地方这种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每个人都在释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谁还会有心思搭理别人?
那醉汉已经完全搞不清状况了,拿着酒瓶的手垂在一边,另一手竟抬起直接按到了那人头上,嘻嘻笑着拍了拍,“嘿嘿,老子的身份,你、你个当儿子的都不知道么,真、真……”
“放屁!”那人大吼一声,猛地将人一推,抬起拳头就要揍人,可刚刚扬起就被人抓住了腕子,“你想干嘛?”
那人转头一看,见是一个比自己高些又壮些的男人,男人还没开口,那醉汉又傻兮兮地笑着靠了过来,“他、他想打你……因为、因为你要打我,嘿、嘿嘿嘿嘿……”
那人目光在他俩身上一转,忽然大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四处张望了半天,最后朝着自己座位处大声道:“听到了么,这人说要揍我,哈哈,他妈的他居然说要揍我!哈哈哈哈!”
他的同伴们正和那些女人们纠缠得热闹,抽空看了一眼,纷纷大笑道:“那你就让他揍啊,看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
“哐啷!”话音未落,酒瓶砸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四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醉汉嗤嗤笑着将手里余下的一半酒瓶扔到地上,“我、我敢!”
那人捂着额头连连退了几步,有淋漓的鲜血从指缝滴落,而他刚刚还看着笑话的同伴一下子清醒了,呼啦地围了过来。而被这一声脆响吸引着看过来的人都悄悄地挪远了点,谁都不想惹祸上身遭了池鱼之殃。
后来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不对,暗暗地将那醉汉扶了扶,那醉汉却是个无知无觉没心没肺的,站都快站不稳了,索性就靠在男人身上,仍然嬉笑着,斜睨着对面的人,“你们、你们几个人而已,我才不怕!他、他、他能打!”
“妈的……”被打破头的那人缓过气来,喘息着冷笑出声,“几个人,行,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到底有几个人!”
他身边一个人闻言立刻会意,将手放在唇边,吹出了一声长长的尖锐口哨。
酒吧的音乐依然没有停下,但哨声却已经远远传开,狂乱舞动的人群开始出现些微的骚动,四处都有人开始往此处汇集,那人死死盯着对面的醉汉和男人,“给我抓住他们,往死里打!”
醉汉终于清醒了些,却也搞不清状况,一面在男人身上拱着,一面胡乱道:“欧、欧阳,打!打他们!”
男人扶着他不让他掉下去,看着四面八方渐渐汇集的人群,喉头滚了滚,悄悄地往身后一张桌子附近挪动,“打你妹……”
“嗯?我妹?我哪有妹——”
“快跑!”男人不等他说完,猛地抓起桌上的酒瓶朝对面扔去,同时将桌子一掀,哗啦啦一片玻璃碎裂的脆响中,他果断地拖了人转身就跑,四周人群一阵惊呼,骚乱迅速扩散,尖叫怒骂中夹杂着几声怒吼,“给我抓住他们!我要宰了他!”
远离骚乱的某个角落,四个男人围坐一处,端着果汁看着热闹,突然有人幽幽叹了口气,“这死狐狸,演技居然这么好……”
另有人站了起来,将果汁一口饮尽,转身往大门外走,“行了,咱们也该干活了。”
有人手忙脚乱地将一大块西瓜塞进嘴里,“诶诶来了,等等!”
“虎子你快些,误了事小心那耗子拿你练准头!”
“来了来了!该死的,凭什么他们又放假啊,这不公平……”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文件,三台电脑联机工作着,蒋平坐在桌前聚精会神的敲打着键盘,连身后白锦堂推门而入也没有发觉。
“怎么样了?”
蒋平抬了抬眼睛,没回头,“一切顺利,很快就好了,你那边呢?”
“人都抓回来了,审着呢,面具正在做。”白锦堂走过来拉了凳子坐下,“那帮小子太心黑手狠了,让他们抓个人,结果把人给打得……啧啧,”随手将桌上的文件拿过来,挑了挑眉,明显的幸灾乐祸,“还好没伤到脸,不然面目扫描都没法做。”
“他们这就是典型的精力过剩,在包黑手下给憋的,”蒋平一耸肩,敲下回车键,一旁的打印机开始唰唰的运转起来,椅子一转转向白锦堂,“时间能确定,地方也已经找到了,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白锦堂眸色微暗,将手中文件放下,却是神情淡淡看不出表情,“不是说过了么。”
蒋平皱眉,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凝重萧杀,“你真打算让小五和展昭去?”
“为什么不?”
“可你明知——”
“我当然知道危险可他们必须去这是他们的责任!”白锦堂猛地抬高了音量,手中的文件被狠狠攥紧,“他们足够优秀有足够的能力,于公于私都是最好的人选。若让别人去冒险,那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他们凭什么享清闲,就因为是我弟弟?”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深深吸了一口气,沉沉开口,“这是对旁人的不公平,更是对他们的侮辱!”
蒋平被他一时气势所摄,怔了半晌都没说出话来。白锦堂见他模样,平复了一下心情,敛眉一叹,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我又何尝愿意,我又如何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