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到浓雾的交界处,事情就麻烦多了,即使有牌位指名他们应该要走的方向,小纸船顺着因为下雨变得湍急的河流快速的往前走着,想要转变方向变得难了几倍,温茂的烧火棍和温礼的油纸伞都成了必要的船桨,勉强没让船走了岔路。
&esp;&esp;风雨太大,即使温礼温茂比平常的纸人多几分本事,也难免被打湿了身体。
&esp;&esp;湿了的部分像是肿了一样,浮起一个又一个大包,再这样下去,这两具纸人身体很可能会被雨水溶解。
&esp;&esp;温礼当即把伞从河里抽了出来,展开伞面,遮挡在两人的头上,温茂懂她的意思,只是偶尔将烧火棍伸出去调整方向,剩下的时候都尽量缩着身体,两人一起躲在伞下。
&esp;&esp;牧场里,温昭昭盯着窗外的大雨,心中不免担心,小礼和小茂终究是两个纸人,在这种雨天能在外面存活吗?
&esp;&esp;她没有可以联系他们的方式,摸摸手上的小人,感觉到两个纸人目前的生命力还不错,也只能安慰自己,他们目前应该不算危险。
&esp;&esp;即便如此,她紧皱着的目光还是没有松开,始终看着雨幕。
&esp;&esp;温昭昭的视线落在了大门口的那两个小小的牌位上,大雨让她看不清楚那两个尖刺一样的牌位,雨水打在窗户上,让外面的景色变了形状,牌位更像是倒了一样弯曲着。
&esp;&esp;她说什么也在屋里坐不住了,琢磨了一会,取了自己的雨衣裁下了两块料子,又找出了两根头绳,提着凳子出了门。
&esp;&esp;那件前襟少了两块布料的雨衣被她穿在了身上,外面不止雨大,风也不小,温昭昭站上凳子,总觉得自己在风中摇摆,时刻像是要摔下去了一样,一只手拽着门柱子不敢松开。
&esp;&esp;牌位有着牧场的力量,当然不想温昭昭想的那样东倒西歪,还好好的立在墙上。
&esp;&esp;温昭昭咬着牙将手上的塑料雨衣拆下来的小雨衣盖了上去,用头绳曙紧了地步,给两个纸人的牌位都穿了一件小雨衣。
&esp;&esp;文秀在小屋里照顾已经能下单的鸡鸭,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心都忍不住提了起来,温昭昭单薄的身子在风里摇晃着,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刮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又好似一根野外的小草,随着风的力量四处摇摆,却始终没有受到影响。
&esp;&esp;她的身体出现在了椅子边,帮温昭昭稳住了椅子,没有去责怪她危险的行动,只是提心吊胆的说了一句,“昭昭,下次这种事该让我来。”
&esp;&esp;温昭昭顺着她的力气跳了下来,瞧见文秀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跑进了屋子。
&esp;&esp;温昭昭穿着雨衣,跟没穿也差不了太多,文秀依然保持着人身,湿的比她还要彻底,温昭昭带着文秀拧干了衣服上的水,晾在了窗台的架子上,在浴缸里放了满满的热水,招呼着文秀一起坐了进去,这才回答她刚才的话。
&esp;&esp;“这种小事,我顺手就做了,秀秀你能瞬移,偏偏也要学着我去挨浇。”
&esp;&esp;她语气中有些嗔怪的意思,文秀听了也不生气,文秀泡在热水了,一颗心泡的比身体还热,肩膀跟温昭昭的挨在一起,属于人类的、比鬼怪更高的体温传了过来。
&esp;&esp;文秀面上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松。
&esp;&esp;她没有反驳,甚至顺着温昭昭的话点了点头,“嗯,我错了,下次打伞。”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此刻,礼貌组合正在划船赶来的路上。
&esp;&esp;放火
&esp;&esp;吴宿没有死,在温礼温茂离开后不久,拍卖会的人找到了这里。
&esp;&esp;他的头被重击了,意识很混乱,但到底是个壮年男人,温礼的那张手绢扔到了他脸上,很快被雨水淋湿了,他的求生潜能让他偏了偏头,大雨将那张手绢慢慢冲了下来,也让吴宿透过了气。
&esp;&esp;找到他的拍卖会并没有多友善,吴宿像条死狗一样被坨回了棺材铺,到了没有雨水的地方,拍卖会派来的人直接燃起了传送卷轴,不顾他的身体情况将他带去了中央小镇。
&esp;&esp;吴宿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很黑的屋子里,他的头因为外伤晕的厉害,连带着眼睛也有些看不清楚,只能勉强分辨出面前的高椅上有个男人。
&esp;&esp;“说说,你见到了什么?”
&esp;&esp;吴宿清楚的听到了问话,可声音却不是从高椅那边传来,反而在他的身后,吴宿没有力气回头,思绪也很混乱,半晌都没有出声。
&esp;&esp;身后的男人在他的背上踢了一脚,怒声又问了一遍,“喂,我在问你话!”
&esp;&esp;吴宿闷哼了一声,迟钝的大脑终于转了起来,他意识到了该说些什么,要不然这群人不会保住他的命。
&esp;&esp;“鬼,水鬼。”
&esp;&esp;吴宿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小声的说出了这几个字,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凑的很近,在听清楚之后,大声的向高椅上的男人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