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文姐的店离得近,快步跑了两分钟,温昭昭在门口甩了甩雨衣上的水滴,礼貌的敲了敲门,才推门进去。
&esp;&esp;下雨天,店里比平时更冷清,连门边的风铃都因为紧闭的门窗失去了声音。
&esp;&esp;温昭昭带着笑容进了门,入目就是文姐匆忙着擦眼泪的场面,准备好的话全堵在了喉咙口,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esp;&esp;文梅胡乱的擦了两把脸,勉强的对着温昭昭笑了笑,“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出门了,都淋湿了吧,快进来擦擦。”
&esp;&esp;她顺手将一条毛巾递了过来,温昭昭将雨衣脱了下来,擦了擦身上漏进去的雨水,犹豫的几秒还是没有问文姐的隐私,反而低声回了她的问题,“牧场里的玉米成熟了,我想着给姐姐送些来”。
&esp;&esp;挎包里的玉米被她一根根的捡了出来,码在了种子店的柜台上。
&esp;&esp;也不知道是哪里触动了文姐的神经,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串串滚落,连忙用帕子捂住了脸,呜呜的埋在桌上哭了起来。
&esp;&esp;温昭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实际上,她连文姐为什么哭都摸不到头脑。
&esp;&esp;站在文姐身边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有控制不住情绪,温昭昭用桌上的水杯倒了杯热水,悄悄推到了她的手边。
&esp;&esp;温热的水杯轻轻挨上了文梅的手背,她立即敏感的抖了一下,从帕子里抬起了头瞧了温昭昭一眼。
&esp;&esp;哭的久了,眼眶的神经都在跳跃着,燃烧了一般的痛,大概是情绪真的压了太多,这么哭一哭,文梅反而觉得自己好些了。
&esp;&esp;眼泪是暂且止住了,急促的呼吸却没办法一下子就缓解,文梅怕自己再哭,克制着让自己不去看对面温柔的女孩子,端起水杯灌了两口,心中庆幸非常。
&esp;&esp;幸好,幸好她遇见的是温昭昭,是一个温柔的好孩子。
&esp;&esp;她这么抬起手喝水,一直藏在手臂下的照片就自然的露了出来,温昭昭的目光随意的扫过,只觉得照片上的人格外的眼熟。
&esp;&esp;再抬眼看看文姐,温昭昭恍然大悟。
&esp;&esp;可不是眼熟嘛,照片上的女人跟文姐有七分相似,只有嘴唇长的格外不同,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血缘关系。
&esp;&esp;门扉紧紧的关着,隔绝了外头呼啸的风雨声,屋里头点了灯,将雪白的墙壁都染成了暖暖的橙色,文梅断断续续的喝着杯中的温水,难得的有了些跟人分享这件事的心情。
&esp;&esp;她用布擦了擦相框,把刚才落在上头的眼泪擦了个干净,然后举了起来,笑着给温昭昭展示,“这是我妹妹,跟我长的像吧。”
&esp;&esp;“她叫文秀,比我小了十五岁,从小就喜欢粘着我,说是我的女儿恐怕都有人信。”
&esp;&esp;文姐的眼框红着,眼角隐隐还有泪光,脸上的微笑却十分温柔,让温昭昭也忍不住放轻了说话的声音,“她很漂亮”。
&esp;&esp;“要是她听见你这么夸她,她一定很开心,那丫头最臭美了。”
&esp;&esp;妹妹被夸奖了,文梅比自己被夸奖了还要开心,唇边的微笑都大了一些,很快,她又想起了什么,笑容迅速的落了下去。
&esp;&esp;“十年前我来到了向日葵小镇开了这家店,秀秀舍不得我,就说以后要找个向日葵小镇的男人结婚,要离我近些。”
&esp;&esp;“五年前,她真的嫁到了小镇上,每周都要来我这店里逛逛,虽然结婚了,但还像小孩子一样,处处都要人照顾”,说到这,文梅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停了一会儿,稳定住情绪才接着往下说。
&esp;&esp;“一年前的春天,秀秀忽然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esp;&esp;文梅一下子挺直了背,表情变得坚强又温柔,“有人说她死了,但是我不信,死了怎么会连尸首都寻不到,那丫头肯定是出了事,跑到别的镇子去了,等找到她,我一定狠狠的骂她一顿。”
&esp;&esp;失踪了一年有余还找不到一点点消息,温昭昭听到这心里便明白了情况。
&esp;&esp;她的目光落在文姐的脸上,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又不能在这种时候说些丧气的话,干脆顺着文姐的话接了一句。
&esp;&esp;“昨天牧场边上也出现了从别的镇子上偷偷跑过来的人,文姐你说的对,跑到别的镇子上的可能性也有,等日后我帮你多注意着,要是真的找到秀秀,我一定马上告诉你”。
&esp;&esp;文秀生存的可能性很小,这件事文梅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听见温昭昭的话,她的喉头像是噎住了一块馒头,半晌才说出几个‘好’字来。
&esp;&esp;从种子店里出来的时候,温昭昭的心情沉重了不少,她记挂着池塘里的小人鱼,准备直接去文姐告诉她的医馆里买些药。
&esp;&esp;外头的雨越发大了,除了几个上班族,街上几乎没人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