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谨舟将嘴里的食物咽干净,擦完嘴,才轻声道:“嗯。”
“幸好有我可以纾解谨舟的寂寞。”岳宴溪说。
禾谨舟目光如尖利的鹰嘴一般刺出去,定定看着身旁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看看你怎么将禾氏集团真正攥到自己手里。”岳宴溪答。
禾谨舟淡淡道:“我爷爷和你爷爷既然已经达成一致,不管禾氏集团最终由谁掌管,都是一样。”
岳宴溪端起茶杯,轻吹一口。
就在禾谨舟以为她不准备回答的时候,端着茶杯的人一字一句说:“别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禾谨舟怔了一下。
岳宴溪轻笑:“如果禾氏集团不姓禾,继承人战争打响的那一天,就是垮塌的时候。”
禾谨舟面上表情未变,但瞳孔猛然缩紧。
岳宴溪敛去笑容,认真道:“我知道你不服,所以舍弃一切也要去争。我只想在通往胜利的阶梯上陪你一程,送到了,就圆满了。”
二十年前,社会对女人的要求,是相夫教子。
大人说,女孩子天生学不好理科。
可有一个扎着高马尾的漂亮女生站在礼堂正中央,扬着下巴,那样高傲。
她身后,是“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标语。
她说:“为中华崛起而读书[1],也要为自立自强而读书,十年后,铸就盛世的荣光,必有你我一份。”
岳宴溪至今仍记得那个女孩不服输的眼神。
“为什么?”
禾谨舟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其他原因,可心里那个猜想,她始终不信。
面前这个人37岁,不是17岁。
面容保养得再好,心也是在尔虞我诈的泥潭中滚过的。
“禾谨怀的秘密账户,可以给你了。”
岳宴溪递给禾谨舟一个数据卡,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我喜欢等价交易。”禾谨舟说。
岳宴溪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夹起一朵西蓝花,问:“知不知道这个为什么是绿的?”
禾谨舟皱起眉。
岳宴溪浅笑:“没有为什么,天生它就是绿的。”
“这东西,岳总拿走吧。”禾谨舟道。
岳宴溪拉起禾谨舟的手,摊开掌心,将东西放进去,“我相信你不会希望禾氏集团的烂摊子越来越大,就算不为自己,也想想那些依赖禾氏集团生存的人,你输了,可以从头再来,但他们会成为牺牲品。”
良久,禾谨舟没有合手,也没有拒绝。
岳宴溪托着她的手,静静瞩视。
*
对面的女人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细烟,金属打火机的盖子“咔哒”“咔哒”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