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理事叹道:“我是怕老禾你受人蛊惑。”
禾老爷子:“你这是说我老糊涂了?”说话的时候仍是眯眼微笑,仿佛只是寻常的打趣。
白理事没有再说话,但眉目微沉,能看出不悦。
他五十有五,在商界算是有资历的老人,但在禾老爷子面前,辈分还不足以当众叫板。
这时,穆青染说:“敢踏进这里,我自然做过充分的准备。白理事是前辈,应该会给晚辈一个机会吧?”
白理事看过来,冷哼道:“你这意思是我不给你这个机会,就是心眼儿小,不愿意提携晚辈了?”
“老白你这年纪越大,脾气怎么还越大了呢?”黄理事又扶扶镜框。
他身材肥圆,脸上总是出油,镜框总是往下滑。
白理事眯起眼睛,“小姑娘是不是许诺给你什么好处,才让你这样殷勤?还是你看上人家了?”
言语一点不留情面。
黄理事也不生气,肥厚的嘴唇咧出个笑,“净喜欢开玩笑,我是没什么,人家小姑娘的颜面搁哪儿去呢?”
他与白理事年纪相仿,是平辈,说话也随意些。
禾老爷子出声:“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让我那宝贝孙女知道你们欺负她媳妇儿,要跟我这个爷爷发脾气的。”
白理事皱眉:“禾老刚刚说什么?”
禾老爷子笑着说:“小白你那耳朵不是挺好的么?”
白理事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孩子不懂事,禾老也跟着瞎胡闹?这样上不得台面——”
“白理事!”禾老爷子沉声制止,“禾家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嘴!”
黄理事赶忙出来打圆场:“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当长辈的,就不要管那么多啦。”
白理事还想说什么,穆青染率先开口:“我听说鼎山的规矩是理事投票,既然如此,不如咱们用结果说话。”
岳老爷子眼皮轻掀,敢在这么多老家伙面前这样表现,小姑娘胆子倒是不小。
白理事冷笑一声,看着旁边几个平辈的理事说:“我决计不会同意,就看看你们谁不长眼!”
黄理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心下思索值不值得为一个小姑娘得罪白理事。
白家百年基业,关系网纵横交错,但再怎么样,白理事年纪摆在那里,白家后人也没有特别有出息的。
姓穆的小姑娘往后说不定大有可为。
两下思量,黄理事先转头问旁边的人:“老曲,你怎么看?”
“我认为穆总年轻有为,假以时日,说不定比我们这帮老家伙还厉害。”
这是赞成了。
白理事难以置信,眼眶似乎都撑大一圈,“老曲你……”
曲理事淡笑道:“自古商人都逐利,我没道理把钱拒之门外啊。”
禾老爷子指尖轻叩座椅的木扶手。
姓穆的小丫头还真有几分能耐,曲理事长得仙风道骨的,实则比谁都重利,也不知他们达成什么交易。
黄理事听老曲表了态,又转向下一位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