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问:“你在哪?”
“a大。”
“我当然知道,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会缺席。我是问,你的具体位置。”
“三教楼前的广场喷泉。”
孟姝看了看四周,这么巧吗?她们就在附近啊。
“你等等。”
不知道是广场的信号不好,还是喷泉的声音太吵,陈斛不太能听清彭静说话的内容。
他长腿一迈,绕开喷泉景观,越往里走,人逐渐少了,穿着相同学位袍的人零零散散分布在眼前。
陈斛这两天工作得狠,用眼过度,极度疲惫。
面对偌大的广场,眼睛几乎失去了焦点,而冥冥中像有指引,他察觉到什么,眼睫颤动,望向并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孟姝说的帮忙就是把手机递给付莘。
她一脸神秘地说:“我这儿有个你的电话。”
“谁啊?”付莘觉得像整蛊,警惕地问。
彭孟姝狡黠道:“你接就对了。”
付莘将信将疑地轻唤:“喂?”
果然是好姐妹,关键时候出卖谁都不会出卖对方。
陈斛有点语塞,但这会儿远离喷泉,电话里的声音清晰得不得了,装聋作哑反正是行不通了。
“是我。”他低低地应了声。
“你有什么事?”怎么想这都是一句充满挑衅的开场白,付莘咬着嘴唇,“给孟姝打电话都不给我打……”
陈斛心里也不好受,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该不该过来,或者说有没有资格。
意义非凡的日子,最好别给她添堵了。
他看着付莘抱胸踢着台阶的侧影,声音更轻了些:“没什么,我挂了……”
“陈斛。”付莘紧握手机,霍然打断他。
她声音抖得厉害,每个字都像砸在他心口。
他狠不下心了。
怎么搞的,怎么一听到他声音就想哭,好像攒了很久的小脾气要一同发作。
付莘深呼一口气,“谢谢你,听说你今天来a大了。”
她又添了一句,“还有,破费了。”
“嗯,听说他们都挺照顾你的,安排的那些,你不介意就好。”
两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孟姝和彭静自觉地走开,留给他们独处空间。
霎时,安静得能听到电话的电流声。
付莘垂头,无聊地拨着手里学位帽的垂穗,拉长了音:“哦……就这些?”
陈斛半天没回答,像是思考了很久:“毕业快乐。”
“我今天看到你了。”
“在礼堂?”
“对不起,我就该跑着过去的,至少跟你见一面。”就算是客套地说一句“你来了”,好像她心里都会好受一点。
“你下次再做傻事试试看呢,车祸伤口有好好处理吗?”付莘深吸一口气,“现在还疼吗?”
“我不疼,见到你的时候就没事了。”陈斛似乎叹了口气,哄道,“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