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多的时间里,王风带过很多来所里实习的男女徒弟,他们就像来这里下放锻炼的一样,少的几个月,多则半年,就会离开,几个跟过他的男女徒弟跟他的感情都很深。
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都要到这个偏僻的所里来看他,即使有事不来,也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这也使王风的心里有些感动,更多的是一种成就感。
而在这些徒弟里,最为难缠的就是刚刚打电话的这个女徒弟了,她是近期来所里实习的。21岁的警院女高材生,人不但长得十分美丽高挑,性格还很开朗活泼,没有什么心计。更难得的她还是一个双学位硕士研究生的才女。据说,在警院的时候,追求她的小伙子,没有一个队,也得有十几二十个。但她都以学业忙为由,给予了残酷的拒绝。
青春运动型的女孩子,一般都很好动,这也正是令王风头痛的原因了。她知道王风是部队回来的,就生出了想要跟自己这个便宜师父较量较量拳脚功夫的念头。而王风觉得自己只是她业务上的师父,没有必要进行切磋,况且她是一个女孩子,一旦动手,难免会发生些肢体上的摩擦碰撞,这种情形很不妙,必定还有师徒这种身份存在着,即便没有这种关系存在,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比划拳脚,也是胜之不武啊。
其实,王风也是心里有苦自己知道,自从回到山上以后,就发现自己练的内功出了偏差,而且很严重,严重到连师父也束手无策的地步。也就是说,他如果用自己练的那套功夫跟普通的人交手,还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要跟一位武林高手过招的话,在自己没有办法动用内力,而对手却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内力的情况下,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是摆在案板上的鱼,在无翻身的机会。
找死的事情,王风是不会干的。所以王风就干脆拒绝,弄得这位女徒弟常常把嘴撅得老高。
王风的沉默寡言是所里公认的,他也是唯一一个不爱跟大家开玩笑的人之一,个别人除外。难怪连他那个刚刚收下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弟子都时常对他说:“师父,你太死板了,要多笑笑才好,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
“有什么可笑的事吗?没有可笑的事,为什么要笑,那不是傻子嘛。”王风常常会这么回答她的问话。“另外,我有那么老吗?”
女徒弟立即无言。
“听说你的功夫很厉害,抓贼也厉害,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你以前那些抓贼的故事啊。”武的不行,来文的,这也是女徒弟的伎俩之一。
这时,王风就会随意地说:“等有时间的。”
徒弟说:“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王风就说:“等我有时间的时候,自然就有时间了。”
女弟子说:“师父,我总感觉你是在说一个哲学命题。像那个什么人与河流的哲学问题一样。哦,我想起来啦,是赫拉克利特说的,‘一个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是,一条河流能够两次被同一个人踏入吗?同样的逻辑,还可以继续问下去。师父,你太有才了。我太仰慕你了,你是我的‘呕’像,说明一下,是呕吐的‘呕’,呵呵。”
“那你现在就给我‘呕’一个,我看看。”
“哪天你请我,等我喝醉了,我呕你啊。呵呵。”
“恶心啊你----”
“师父,我想嫁给你好吗?”
“完了,又来了。”
“真的啊。”
“一边叫着师父,一边谈婚论嫁,再说了,哪有师徒谈恋爱的,那不成了大逆不道了。”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没听说人家什么姐弟恋的吗,有姐弟恋了,当然就有师徒恋了--”
“停,打住、打住。”然后,是王风在前面快步走着,嘴里叨咕着“这是什么混蛋逻辑啊。”后面跟着个女孩子,嘴撅着,一副生气的样子。
看着她生气了,王风还是偷偷地笑了。但他的偷笑并未逃过女孩的眼睛,于是女孩又追上去,说:“好啊,你还笑。”之后,两个人又开始并排向小区走了。
这就是王风那个爱撒娇的女徒弟赵小卓,刚刚跟着他实习不久的某一天里发生的一幕。这些半真半假的玩笑话,着实令王风心惊胆战了好些时候。“师徒恋?胆子挺大啊。”放下电话,王风忽然顺嘴说了这么一句话。
等大兆来到所里的时候,王风已经做完了笔录,看着在笔录上按手印的管四海,大兆说了一句:“呵,这家伙挺熟练啊,几进宫了?”王风看着大兆,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几进宫?大哥,射话什么意思啊,我不懂啊。”这个叫管四海偷车贼一脸的无辜。
“你不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就会得到一次进宫的机会。”大兆笑着说。
“哦,我有点明白了,但我真的没有什么了,小的时候到是在农村偷过老百姓几只鸡鸭,现在想起来还后悔呢。”管四海说道。
“后悔?你真幽默啊,小时候偷人家几鸡鸭都后悔的人,怎么长大了却改偷自行车了,这就是你后悔的结果?”大兆抓住管四海的语病,说道。
“对啊,我这是怎么说话的呢。对不起,我说错了。我也知道错了,以后在也不敢了。”管四海脸上没有了笑意,看来这家伙也知道话说得多了,所谓言多有失。
“好了,你少说两句吧,我们还有一位女同事没有到,等她到来后,我们开始履行法律程序,到你家去搜查,如果确实没有什么发现,也是你的幸运。你可以不用一进宫了,怎么样?这么处理你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