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竟然还当过卖报童,这是穆镜迟第一次和我提起他的小时候,不过只是一句话带过后,我盯着他看了良久,刚想再开口问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我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可能他刚才一语带过的事情,和陆家那段恩怨存在着关系。
车子回到医院门口,我便跟穆镜迟回了病房,不过到达里头时,我的病房内竟然坐着几个客人,我并不认识,可那几人一见穆镜迟来,当即便站了起来朝他拘礼笑着说:“穆总理,恭喜您喜得贵子和新姨太。”
穆镜迟现在在霍长凡身边代理着总理一职,而那两个人是霍长凡手下两名官员,一名厅长,一名是司长。
这是官场的礼仪,谁家办喜事,谁家生了个儿子,官员们私下都会走动,以此来联络情谊。
如今穆镜迟身居要职,这样的人自然是少不了。
向来都不爱应付这种事情的穆镜迟,此时也笑得八面玲珑说:“金司长殷厅长,两位何必亲自过来。。”
那两人当即客气又暧昧的笑着说:“听说穆家喜事临门,您喜得贵子,迎娶新姨太,这种喜事,我们自当亲自登门恭喜。”
那穿着黑色大马褂的中年男子说完,目光便落向穆镜迟身后的我说:“这可是新姨太太?”
看来穆镜迟要迎娶新姨太的事情,倒是金陵城传得风风火火了。
护士正好推着轮椅在我身后,我理都没理会那几人,坐在轮椅上,便对护士说:“推我下去吧。”
我如此的不给面子,让那穿黑色大马褂的中年男子脸色微顿,穆镜迟在一旁瞧着,含笑说:“倒是让您见笑了。”
那黑色大马褂的中年男子立马也笑着说:“哪里哪里,穆先生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穆镜迟朝伸出手说:“金司长殷厅长这边请。”
几人似乎是有事情要聊,所以也没有人再来管我,护士推着我出了病房门,之后我便去楼下进行着检查。
检查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孩子的情况已经稳住了,但医生还是建议我这几天最好还是坐在床上先养几天胎。
等到达楼上病房时,那两人还没有走,依旧坐在我病房内和穆镜迟在交谈着。我向来难得和这些人周旋,便让丫鬟扶着我上了床,上了床没多久,王淑仪从外头走了进来,暂时打断了穆镜迟他们的交谈,到达他身边后,便挨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穆镜迟坐在那一秒没动,不过一秒过去后,他抬眸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接着,他挥了挥手示意王淑仪退了下去。
在穆镜迟看向墙上时钟时,我也下意识看了一眼,一眼过后,我基本明白了什么。
林婠婠没了。
我说不上是难过,还是怎样,我躺在那便再也没有发出过声响。
之后也不知道穆镜迟跟殷厅长还有金司长他们周旋了多久,等终于把人送走后,本来还满脸笑得穆镜迟,瞬间便无表情问:“谁放他们进来的。”
王淑仪立马低下头,没有说话。
穆镜迟扫了她一眼说:“以后这种应酬,别再引来这边。”
王淑仪低声说:“明白。”
穆镜迟也没再看她,显然他很不喜欢这种周旋跟应酬。
穆镜迟大约之后还有事情,所以接着他没有多停留,便要离开这,不过才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对王淑仪说:“尽量也别再让夫人来这边。”
王淑仪再次说了声是,穆镜迟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我,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回旋了一圈,最终还是从这里离开了。
穆镜迟一走,王淑仪便守在了这里,我那一整个下午,躺在床上便在再也没有动静过。
到第二天早上,穆镜迟便也没有再过来过,我也不怎么想看到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盘着腿,吃着东西,手上翻着穆镜迟的报纸。
翻了好一会儿,丫鬟忽然走了过来,将一枚钻石耳环小心翼翼放在了桌上,我看那丫鬟一眼,这才想起这枚耳环是昨天林婠婠给我的,昨天换下衣服后,便一直忘记从口袋内拿出来了。
我把那枚钻石耳环放在眼睛下打量了许久,这个时候,王淑仪在一旁替我倒着牛奶,她正要退下去的时候,我说了句:“等等。”
王淑仪的动作立马一顿,她侧眸看向我。
我也看向她,我们两人视线对视了良久,竟然是王淑仪最先移开视线,她正要继续退下去,我忽然笑着说:“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当初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不是你,若是你该多好,现在估计也就没王芝芝什么事了。”
王淑仪站在那低头回答说:“我不过是下人,二小姐,我有自知之明的。”
我笑着说:“怎会?好歹我们曾经是对方最好的玩伴,也好过现在这个王芝芝。”
我说:“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王淑仪很是不明白我的话,她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