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着衣服淡声说:“就晕过去了,找个医生过来给她治治便是。”
碧玉听我如此说,便说了一声:“是。”她刚想跑出去,我又唤住了碧玉,问她林婠婠晕过去之前可有说什么。
碧玉说:“她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昏了过去。”
我笑着想,这个林婠婠真是厉害的很,竟然都这样了,还一句话都不可说,我没再说话,碧玉这才又跑了出去。
林婠婠的手休养了十多天,十多天后,便也好的差不多了,正好也是袁霖回袁家的日子,他回来的那一天是早上,差不多八点左右,我刚从床上爬起来,碧玉端着洗漱用品在我床边问:“小姐可要出门去看看?”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下床,让青儿去给我拿衣服,等我穿戴好后,我从外头走了出来,刚走到前厅,便正好见到袁霖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他瘦了不少,高大的身躯缩在小小的轮椅上,胡子拉碴,脸色有些灰白,冷漠着脸,没有看任何人。
袁成军跟在袁霖身后,虽然脸上依旧是一派威严的模样,不过看向袁霖终究是藏着几分愧疚的,我正要过去和袁成军请安,还没完全走到他面前,谁知道下一秒,车上便下来一个人,是由丫鬟搀扶着的王鹤庆。
我脚步立马一停,碧玉也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向正从阶级上走进来的王鹤庆问:“她怎么回来了?”
我没有回答。
青儿也瞧了一会儿,便在我身边催促了一声说:“小姐,先过去请安吧。”
我嗯了一声,没有再停留,便继续朝着袁成军走去,才刚走到袁成军面前,王鹤庆也正好走了进来,袁成军一时看了看我,一时又看了看王鹤庆,便当即笑着对我说:“袁霖的娘是来照顾袁霖的。”
我便又朝着王鹤庆行了一礼,唤了声:“王夫人。”又朝袁成军唤了一句:“爹。”
袁成军见我如此识大体,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王鹤庆。
王鹤庆如今倒是听话了许多,袁成军一瞧向她,她便立马扶起我说:“别这么客气,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袁夫人了,虽然我还是霖儿的娘,可我……”说到这里,她眼眶有些发红,似乎是没脸说下去。
这个时候,袁成军在一旁皱眉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进去照顾霖儿吧。”
袁夫人便不再敢多言,回了袁成军一句:“老爷,是。”便任由丫鬟搀扶着朝里内走去,一边走,一边用丝帕拭擦着脸上的眼泪。
客厅剩下我和袁成军,袁成军便对我说:“清野,你跟爹过来。”
我不知道他找我是为了何时,不过我还是跟在了他身后,我跟着他到达书房,仆人上了茶后,袁成军坐在太师椅上看向我说:“你应该知道霖儿的腿是为什么受伤的。”
我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他端起桌上的茶,吹着冒热气的杯口说:“袁霖以后大约都不能再上战场,这也是我们袁家给你们穆家的交代,以及给你的交代,所以不管以前发生了多少不愉快的事情,我只希望你都不要再计较,包括袁霖他娘。”
我抬眸看向袁成军,袁成军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他的话带着几分压迫与冷意。
我直接说出了他未说出的话,我说:“您是想让王夫人住回府里?”
袁成军嗯了一声,他说:“再怎么说,她都是袁霖的娘,你的婆婆,该原谅的还是要原谅,你说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袁成军这不是在和我商量,他那带着几分压迫的眼神再次凝视着我,只让我觉得背脊凉意丛生。
可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我的沉默,让袁成军笑了,他的笑却并未渗透进眼底,反而带着几分可笑说:“你还觉得自己委屈?”
他再次喝了一口茶,接着又说:“还是说,这次又要去找你姐夫告状,说我们袁府言而无信,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天真了,即便是如此,可我袁府也从来都不会惧怕你们穆家。”
我笑着说:“爹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看向我。
我说:“如今袁霖腿脚不方便,把王夫人留在府里照顾他,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您不用过问我,我也不会有意见,若是穆家那边问起,我只说是我体谅袁霖,亲自提出把王夫人请回来的便是。”
我这话一出,袁成军便放下手上的茶杯,略微欣慰说:“我一直觉得你是穆家最明白事理的一个,这件事情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自那件事情后,你娘确实变了很多,也收敛了很多,以后你们婆媳好好相处,把她当成你的亲娘,自然不会再有矛盾发生。”
我说:“您放心,我会的。”
袁成军笑着说:“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出去吧,顺带去看看袁霖,多和他说说话,开导开导他。”
我从他书桌前站了起来,然后再次朝他行了一个礼,丫鬟将门给推开后,我便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回到屋子内后,我刚想给自己倒水,可下一秒却反手将桌上的茶壶狠狠扫在地下,在里隔的青儿听见声响立马跑了出来,看到一地碎片,当即便大惊问:“小姐,发生何事了?”
我手在细微颤抖,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终我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里的情绪。
青儿看了我好一会儿,大约已经猜到我是在为什么生气,便小声说:“袁夫人只不过是暂时住在府上,等姑爷身子一好,她便还是要回王府的。”
我望着那一地碎片,冷笑说:“回王府?”
我说:“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王府。”
青儿不明白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瞧着我问:“难道还能永久待府上?如今她可不是袁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