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嘶哑着声音说:“要不要都无所谓。”
碧玉见我眼睛红红的,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她不敢说什么,也没有戳破,只是点了点头,便又说:“那我去给您收起来。”
到晚上的时候,穆镜迟进来,我屋内的东西已经全都收好了,打包在那里,我躺在床上没有动。
倒是碧玉和青儿齐声声唤了句:“先生。”
穆镜迟嗯了一声,然后对她们说:“你们下去吧。”
碧玉和青儿说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接着便是关门声。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穆镜迟朝我床边走了过来,他黑沉沉的影子压在了我身上几秒,几秒过后,他坐在我床边,手放在肩膀说:“还在置气?”
我没有说话,只是闭了闭眼睛。
他手在我耳边替我顺着发丝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和我说些话,那表情仿佛什么都无所谓,好像从来都不怕我伤心,每一次,我都在心里想,这小狼崽子又拿刀在我心上戳了,一下一下,还笑嘻嘻的,那派天真无害的模样又让人找不到她的错处,你说我能怎么办,我竟还幼稚的和你来赌小孩子的气。”
他在我耳边吻了吻说:“不赌气了好吗?我让青儿和碧玉把你东西全都放回去。”
当他手指滑到我腰部位置时,我说:“我不是赌气,明天我回袁家。”
穆镜迟手一顿。
我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笑着说:“姐夫,是真的,不是玩笑话,我已经给袁家打了电话。”我想了想,又笑着问:“你不会把这几天当真了吧?”
他低眸瞧着我,像是要望进我眼底的最深处,可我依旧在笑,笑得天真又无害,良久,他闭上眼眸,似乎是在平息自己的情绪,好半晌,他松开了我,冷着脸一言不发从床边起身,便朝门外走去,不过当他快要跨出那扇门时,他停了下来,静默的伫立在那说:“是我错了,确实太惯你了,把你惯成这副形骸放浪的模样。”
碧玉在门口站着,行了一礼,唤了句:“先生。”穆镜迟也没有理会,很快他的身影便在门口消失。
第二天早上,袁家的车子一早就等在门口,碧玉跟青儿将我的行李全都弄上了车,等一切都装好后,我正要上车,青儿忽然拉了我一下说:“小姐,我们要不要先和先生打声招呼再走?”
他大约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我气,至今都未曾出来,我也不想和他碰面,而是对青儿说:“没必要了,咱们走吧。”
青儿还想说什么,我已经不再理她,最先上了车,青儿和碧玉也没法,只能跟着我一起上了车。
袁家的司机坐在前头问我,是否还有什么东西要拿,我说:“没有了。”然后又面无表情说了句:“开车。”
司机便也不再多问,发动了车,将车子从穆家大门口开离。
这一天仍旧是雨,自从我回到穆家后,整个金陵城都是阴雨连绵,车子冒着雨开出大门时,我抬头看了一眼车子的后视镜,看到穆镜迟正站在阳台上看着我们的车远去。
我们总是如此,以这样的方式送着对方离开,那几天我只当是一场梦,梦醒了,自然一切都要回归原位。
车子到达袁家后,这次却不再像上次那般很多人来迎接,袁家门口虽然站满士兵了,却不见袁家任何一个人,我也没有理会,只是让青儿和碧玉把我的东西全都搬进去,青儿和碧玉点了点头,便迅速将我东西一起给搬了进去,屋内依旧没有变,袁霖也没有搬进来,和我走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我和青儿还有碧玉把东西布置好后,接着屋外进来一个丫鬟,那丫鬟送来了一些炭火是给我取暖用的,那丫鬟不发一言,似乎不敢和我说话,又迅速离开。
那丫鬟送来的炭火并不好,才刚点燃,便烟气熏天,我和青儿还有碧玉全都被呛得说不出话。
青儿扇了好久,见那烟子越来越大,便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便想走,我立马拉住她问:“你去哪里?”
青儿说:“这太欺人太甚了,这种货色的碳竟然也赶往我们这里送,我去问问清楚他们袁家如今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说:“不用,现在不比以前,我们能忍便忍,坐下吧。”
青儿没想到我居然转性了,皱眉唤了句:“小姐。”
我再次说了句:“坐下。”
她便没有办法,只能坐下。
碧玉接过扇子打扇说:“青儿姐姐,小姐如今说的对,咱们就在这方天地里过着咱们自己的日子吧。”
青儿便也只能点头说:“那暂且这样吧,小姐也真是,干嘛说走就走,又和先生赌气了?”
我看着面前那盆逐渐烧红的碳说:“我和他赌什么气,他不是要娶那二姑娘了吗?我留在那里成何体统。”
青儿说:“可是小姐——”
我打断她说:“好了,别再说太多,我不想听。”
青儿撇了撇,只能委屈的继续烧着碳。
这里终究还是没法跟穆家相比,就算燃着碳,可屋内却依旧冷得不行,我在原地跺脚了十几分钟,有些扛不住了,便早早的爬上了床,睡了差不多十分钟,青儿和碧玉在我床边站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只能再次替我将被子拉上,然后熄灭掉了房间的灯。
一室的黑暗,我听着那盆碳在窗前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我缓慢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是一块玉,曾经被我当掉好几次,最终又到了我手上的那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