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叹息地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别处,不愿看着她。
“别说了,再提这些也于事无补。当初,我不会揭露真相,现在,我依旧不会去揭开它。为了道尔家,也为了孩子们,我不会那么做。但是,妳。。。。。。”他顿了顿,吸口气闷声道:“我对妳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签字离婚,别再拖延。”
美兰望着威廉,原以为心不会比此刻更痛了,却是不然。
这就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吗?
眼前的他,早已不复当初的温柔和善,对美兰来说,他早已变得比路人还要陌生。
办不到,要她就这样让出伯爵夫人的位置,送给一个出身农民阶级的野女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何况,他们背着她还有个私生子啊。。。。。那她的亚历克和马洛琳该怎么办呢?
难不成叫他们和那个私生子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吗?
让他们称呼那个私生子为“哥哥”?
笑话!她没见过比这更离谱的笑话!
难道让那女人和私生野种进门,就不会丢了道尔家的脸面?!
不!她不可能点头签字离婚的,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便不可能。
此时,威廉还在等着美兰的答覆,孰料,门外响起了“叩叩--”的敲门声。
“进来。”威廉对门外的人说道。
门开了,管家踏入起居室内,立即敏锐的察觉到起居室内不寻常的气氛,他目光飞快的看了一眼伯爵和伯爵夫人后,对着伯爵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说:“马洛琳小姐的女仆要我传话,说小姐又发起高烧,正闹着脾气要见夫人一面呢。”
语毕,管家不安的又看了一眼伯爵夫人,等候着伯爵的指令。
只见伯爵叹了口气,转过头对夫人说:“妳先过去看看她吧,我随后就到。我们今天先谈到这里吧。。。。。。”
最后的那句话,就让整件离婚谈判永远停驻于此。
不久后,伯爵和伯爵夫人,还有亚历克在飞往维也纳的途中,发生空难丧生。
“既然如此,你选择在此刻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何用意?”
哈洛闻言,眼神紧盯着她,他缓缓走向她,使她不自觉的向后退,直到马洛琳感觉到自己的背抵上一面坚硬冰冷的墙面时,她才警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让我明白的告诉妳吧,自从妳满二十岁正式接下道尔家族的所有产业后,我就开始在计划着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它该是我的,而我比妳还要清楚法兰德斯的一草一木,包括蔷薇庄园里里外外的每一吋。是妳不愿意照顾这片庞大的产业,是妳不愿意待在故乡里,负起妳该负的责任,那就别怪我动手收回这一切了,我亲爱的“妹妹”。”
哈洛靠近着马洛琳,鼻息和呼吸略过她的脸庞,但她没有忽略他语气里的轻蔑与冷淡。
他说的没错,她确实没有好好的尽过一天领主之责。
她选择逃离故乡,逃到远在另一头的美国纽约,躲在那个大都市里,企图忘却法兰德斯的点点滴滴。只有在每年哈洛送来的财报上,她才从报告里窥探到故乡产业的一切。
哈洛为了这片庞大的产业,投注相当大的心力来维持产业的运作,并且确保产业每年稳定的成长。
他确实比她还清楚,蔷薇庄园内的点点滴滴,一草一木,所有在领地内生活的居民,这里的一切他比自己更能掌握。
当年双亲和亚历克的身亡,使得她退缩到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她无法相信亲人在那瞬间离她远去,也无法相信上帝为何对她如此残酷。
在马洛琳离开疗养院后,长居于纽约长岛的姑婆,决定带她过去长岛同住,重新开始。
直到,马洛琳满二十岁的那天,阔别十二年后她再度回到蔷薇庄园,也在那时,她第一次见到她新任不久的产业管理人;哈洛。
哈洛热切的带领她巡视家族的产业,和那片一望无际的领土,马洛琳还犹记当时哈洛眼中,对那片土地的热情,而她,却完全不想碰触打从她一踏上法兰德斯后,便涌入心头盘旋不去的伤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