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经过一个门庭大开的青砖小院时,突然听到一阵优美的钢琴声传出,美得让我驻足。
转头向里望去,我发现院内的人有老有少,大多数穿着中山装,也有少数人穿着现代的短袖西裤,但此刻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彼此交谈甚欢。
我转头向白无常问道:“小白,他们这是在干嘛?”
白无常向院中望了一眼后才回我道:“阴女大人,想来院中的主人是已经等完他该等之人,在亲友一番庆祝后,可能就要前往转轮台,进行解缘仪式了。”
也许是想更了解转世,我不自不觉迈出脚步站到了院门前,听着院内人的交谈。
而黑白无常也没有反对,只是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
…………
一位个穿着中山装的年青灵魂拍着一位身穿无袖白色背心的老人道:
“老七啊,你可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
不过也好,我们等得越久,说明你活得越久。
你能好好的活着,我们也能感到欣慰了。”
老人四川口音中带着器腔:“各位哥哥,你们都先走了,是我,是我胆小,是我对不起你们……”
“能活下来是你的命,不要说什么胆小不胆小的。
革命……成功嘞没有?”
“成功了,成功了,我走的时候,国家富强的得很,我们当初的愿望都差不多达成了。”
也许是见老人已经泣不成声,几个穿着中山装的青年灵魂都来到老人身旁不断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虽然也听其它先下来的人说过,但还是想亲耳听你说一遍啊,成功就好,成功就好,富强了就好,富强了就好啊……”
“老七啊,不要难过了,我们这不是又见面了么,而且我听母亲说,生前你把她照顾的很好……二哥在这里谢谢你了。”
“是啊,老七,不要难过咯,听我妈讲,你生前还当咯她滴干儿子,生活一切都照顾的无微不微至,四哥也在这谢谢你咯。”
“各位哥哥,你们说那里话,当初我们干革命的时候就说过,谁先死了,他的家人就由后面的人照顾着。
我…我只是了出点绵薄之力,哪抵得上你们…你们……”
“行咯,老七,真得行咯,你同时照顾我们那么多人的家人,几十年如一日,真得够咯。
是哥哥们对不起你,让你一生都没有怎么能好好为自己活过,是哥哥们对不起你。”
看着相拥而泣的年青人们与老人,我内心也有着莫名的感动。
“唉,不说这么多咯,今天是老三解缘的日子。他本身就没有什么亲人,等到你后,他终于可以去转轮台咯。”
这时钢琴声渐渐停下,院子的一角,一台黑色的钢琴前,一位身穿古典西装的男子站了起来。
优美与凌厉在这位稍显复古的青年脸上揉合的淋沥尽至。
青年也来到老人面前,深深拥抱住了老人。
“七弟啊,好久不见了。”
“三哥,就…不能多留一会吗?”
青年拥抱老人的手带着韵律在老人背上轻轻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