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云抬指化出几匹灵马,不急着走,静依树前闭目等待着。
前路始终无人过来,距离约定的时间所剩无几,云晚不免焦灼起来。
站在一旁的柳渺渺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张望:“他该不会不来吧?”
云晚静默。
就算申屠危不来也能理解。
毕竟是从谢听云身上掉下来的……魂,好强心重,又不爱依附他人,更怕连累他们。
戎时已到。
谢听云翻身上马,冲云晚伸手:“上来。”
她最后朝着身后看了眼,空空如也。
……八成是真不来了。
云晚叹息一声,把手搭放在他掌心,稍微施力,便坠到谢听云怀中。
柳渺渺和楚临也分别上马。
正当谢听云准备将那匹多余的灵马收回时,一道骑在烈马上的黑影踏着月色飞奔赶来。
他眯起眼睛。
月光退散,青年的面容完全浮现在眼前。
申屠危勒紧缰绳,不自然地抿了下唇,刻意躲开四双目光的注视,说:“偷……”顿了下,“找马费了些工夫。”
云晚:“……”
不愧是从谢听云身上掉下来的,一模一样。
她指着面前的灵马:“骑这个,这个快。”
灵马外形与普通马匹没有差别,速度却非常之快。
申屠危心知肚明几人绝非凡人,也懒得猜忌这些烈马从何而来,听闻此言,果断抛弃旧马。谢听云未做言语,挥出一道术光,灵马长啸一声,矫捷灵巧的身影向夜色一跃而至。
申屠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灵马带离阳青镇,原本要走一夜的路,只用几刻钟便来到了主城。
近日的不暨城把守严格,宵禁时间也比往日早。
城门紧闭,四面八方都有守卫军把守。
一片浓云遮住玄月,四周忽然刮起黄沙,黄沙喧嚣,王城之上隐约可见两个模糊的影子。
尸体由两根麻绳高高吊起,伤痕累累,近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地在风吹日晒之中,早已变得残破不堪。
墙上的告示栏还贴着一张告示,字迹下面印着血红的官印,上边写有:[申屠家犯上作乱,悖逆皇恩,尸首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几人躲在黑暗处,谢听云设下结界,隐去气息确保不会被巡逻的守卫发现。
云晚不由转头看向申屠危。
他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微仰着头,漆黑无光的瞳孔倒映出城墙上的影子,抓住缰绳的手早就青筋凸起。
云晚可以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也能从他急促的呼吸中体会到此刻她是多么的愤怒不甘。
申屠危的嘴唇越抿越紧,夹紧马腹便向前方冲去。
云晚眼疾手快地挡在他面前,压低声音斥道:“你这样冲过去是不要命了?!”
上面少说有三五十个弓箭手,一人一箭也能把他射穿成筛子,更别提旁边还有巡逻的守卫,别说救他们下来,估计连自己都难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