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云再也抑制不住,眉眼缓缓荡开笑意。
云晚无所觉察,扶着他坐下,不住关切着:“你伤哪了?”
“肩膀。”
“我看看。”
云晚才上手过去,就被他抓住。
谢听云轻颤睫毛示意,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云晚赶忙收回手,不假思索地拆下束在脑后的发带,蒙住郁无涯那双可怖的眼睛,利落的在后头打了个结。
郁无涯尊严心强,一直遮住眼睛许是怕人看见,哪怕再讨厌他,她也不会把他一直维护的东西打破给别人看。
她做得自然,躺在地上的郁无涯指尖微动,依旧没有睁眼的迹象。
那根发带是红色的,谢听云这才注意到云晚着的也是一身红,尽管皱巴巴还有几处破损,但不难看出是婚服。心里一紧,陡然不是滋味起来。
谢听云善于隐藏情绪,即使如此也没在脸上流露出半分不自在,只是觉得肩上那处伤真的泛起刺痛。
“师妹!”
“师姐。”云晚起身相迎。
她平安无事,柳渺渺自然是高兴的,高兴过后就注意到脚边的谢听云和郁无涯,她从一开始就看不惯谢听云,自然而然无视他,把所有注意力落在了郁无涯身上。
“师兄这是怎么了?”
云晚面不改色扯谎:“估计是昨夜受了重伤,昏迷到现在。”
柳渺渺正想拿开他眼睛上的红条,就被云晚阻拦:“师兄眼上有伤,避光比较好。”
柳渺渺一下子停手,再次检查别处,待看到腹部时,秀眉微拧:“师兄这是和谁缠斗一夜,骨头都断了。”
明明她这话没什么不对,但谢听云在旁边,这句话就变得不得劲了。
谢听云心眼小脑袋大,该不会又胡思乱想吧?
她硬着头皮忽视谢听云若有若无瞥过来的视线,说:“师姐,大师兄就交给你照顾。师叔有伤,我不放心他独自回苍梧宫,就劳烦你告诉师父,我晚一天回去。”
闻言,谢听云瞳孔一紧,顾不上吃飞醋,盘算着怎么打消云晚送她回去的想法。
谁知下一秒,就听柳渺渺说:“既然不方便,就让师叔与我们一起吧。”
云晚的那话让柳渺渺如临大敌。
怎么看怎么奇怪,怎么看都觉得谢听云心里有鬼。
柳渺渺满是敌意地瞪着谢听云。
她又不是缺心眼,怎么可能让貌美如花的小师妹和门路不清的野男人同行同住,看他那紧张的表情,估计就是怕她阻拦。
柳渺渺扬了扬下巴,满脸倨傲:“玉徽院地方大,不妨师叔来玉徽院疗伤。”她要把谢听云放在眼皮子下面,不给狗男人半点做坏事的机会!
此话一出,云晚默然;谢听云松了口气。
“师姐,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刚巧师叔独自寂寞,有师叔陪着说话也不错。”柳渺渺一锤定音,“就这样,师叔和我们一起走。”
云晚:“……”
“我去找秦芷嫣,用她的船送我们。”
柳渺渺拍拍屁股离开,没一会儿就领着秦芷嫣他们过来。
加上谢听云,现在一共九个人,其中伤者五人,秦芷嫣也很大方的拿出她的宝珑船,害怕这么多人会拥挤,特意将船变大,空出两个房间用来放伤者。
众人接连上船,云晚和谢听云留在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