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却一直保持着举蛋糕的动作,因为举得太久,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借着屋内透出来的微弱光亮,江献看到对方裸露着的纤细胳膊上,分布着许多红色的包,有几个甚至肿的很严重,连毛孔都被放大了好多倍。
江宏实房子外围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刚好又是植物茂盛蚊虫过多的夏夜,小男孩不知道坐在这儿喂了多久的蚊子,身上被咬的包可能远不止这些。
江献从小到大没被谁这样等待过,伪装起来的坚韧被一个只见过几次的小孩儿轻易打碎。
原本要拒绝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他喉结滚动一下,拉开门:“进来吧。”
小男孩一双圆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呆呆地盯着他,迈开腿往前走,根本没反应过来脚下还有楼梯。
整个人被绊得往前一趔趄,人稳住重心没摔下去,可是蛋糕由于惯性“啪”地掉到了地上。
手里只剩蹭了一圈奶油的光秃秃的纸盘。
小男孩的眼眶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垂头丧气地盯着地上的蛋糕,开口时带着哭腔:“我再回家给哥哥拿一块儿。”
说完就要往回跑,被江献拉住了手腕。
对方身体一颤,却乖乖泄了力气,被他拉进了房间。
江献可不敢让小孩儿这副样子回家,一身的包还哭了,任谁看都觉得是受了欺负。
自己的房间比外面还要闷热,他怕住惯了别墅的小少爷热坏,让对方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去厨房把冰箱里仅剩的半只柠檬切片,又加了几个冰块,粗略地调了杯柠檬水。
傅博渊坐在床边好奇地打量着哥哥的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总觉得有股花香。
他趴在窗台上看了看,外面并没有种花,反而是床铺上的味道更加浓郁。
还没思考出结果,哥哥就回来了。
哥哥握着玻璃杯的手也很漂亮,手指纤长骨节分明。
“喝吧,我给你抹点药。”
傅博渊愣愣地接过玻璃杯,里面的冰块碰撞出好听的声音。
甜酸冰爽的柠檬水顺着喉管滑进胃里,他觉得自己喝到了这辈子最好喝的饮料。
哥哥蹲在自己旁边,脚腕被那只手握住,另一只手抹了药膏,在他腿上的凸起处轻轻涂抹。
对方手上还残存着冰块的温度,傅博渊咬着杯沿,觉得非常舒服。
他盯着哥哥扑闪着的睫毛,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圆圆。”
江献手上的动作停顿几秒,抖着肩膀忍不住笑,夸他:“挺好听的。”
傅博渊又喝了口柠檬水,撇撇嘴:“哥哥对我这么好,但是哥哥都没吃到我的蛋糕。”
江献其实很讨厌小屁孩儿,但这个小孩儿却让他觉得特别。
可能是因为这一晚上的等待,也可能是因为明明被咬的腿上都没有一处正常皮肤了,他却没有主动抱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