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有点无措,想搜一下该怎么办,却看见童远给自己发来了信息。
只有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但极富冲击力。
【郑伟全死了。】
他一句脏话已经到了嘴边,想到自己在的场合有些特殊,硬生生憋了回去。
左右瞄了几眼,其他游客都还在有序参观,他走到人少的角落,赶紧拨通了童远的电话。
江献手里还攥着那张签,有些紧张地来回碾磨着,小声问:“怎么回事啊?”
童远声音听起来倒挺正常:“今年南城也挺冷的,还下了雪。他可能喝多了,就在一条小巷子里睡了一夜。第二天被路人发现,打120送来我们医院时,人已经不行了。”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充,“郑伟全不至于落魄到这种程度,感觉像得罪了什么人,但他这种下场也活该。”
江献心里乱糟糟的,皱着眉转移话题:“算了,快过年了说这种话题不好。”他捏捏眉心,“我给伯父伯母的东西你别私吞,记得替我转交。”
童远嗯嗯啊啊应答着:“他俩说祝你新年快乐,让你什么时候来家里吃饭。”
每年江献一个人逃到国外度假,远离那种热闹团圆的氛围,久而久之他对过年都没有实感了。
只有在收到童远一家的“新年快乐”时,他才觉得有了点烟火气。
挂了电话之后,江献还在发愣,一个不太好的念头猛然间涌了上来。
傅博渊最近一直都是失联状态,微博连点赞都停留在自己那条澄清微博。
又联想到对方曾经轻而易举,把毒瘤营销号一窝端掉的壮举,江献感觉脊背发凉。
也顾不得其他事,他吞咽着口水拨通了傅博渊的电话。
通话快要自动挂断的前一秒,对方才接通。
江献根本压不住情绪,语气焦急:“郑伟全那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如果不是耳机里传来的呼吸声,这种沉默差点儿让他以为对面无人接听。
他急得大冬天都快要出汗,脚不停地跺着,底下的雪都被踩实了,才隐约听见那边有个女声问:“还有工作没处理吗?”
江献刚抬起右脚,猛地顿住,差点儿踩空。
对面有椅子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傅博渊淡淡地解释:“我去旁边接个电话。”
“不是我做的。”傅博渊语气转变得太快,刚还没有情绪的语调这会儿已经带了点鼻音,像小狗哼哼唧唧撒娇,被细小的电流声裹挟着钻进耳朵里,“你这么久才跟我说话,一上来就质问我吗?”
江献向来吃软不吃硬,被傅博渊的示弱一堵,话梗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他用手弹掉了压在植物枝叶上的雪,咳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情绪有点激动。”
耳机里又传来那个女声:“还没说完吗,长寿面要凉了。”
江献恍然,这个带有提示意味的词一出现,他瞬间想起来一月十号是什么日子了。
是傅博渊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