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近了他才发现,对方似乎和自己是同龄人。赤红的血衬得原本就白的皮肤更加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童远鼓起勇气搭讪,之后又把江献带回了家。
没想到父母提前回来了,本来是要挨一顿打,但看到江献那一副惨样,两个大人说之后再找他算账。
江献在某种意义上,还帮他免了一顿揍。
两人至此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友谊。
童远帮江献把安全带插好,发现他在颤抖,额前的刘海被汗湿几缕贴在头上,脸和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比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惨烈,可明明受伤的并不是江献自己。
车内温热的空调一吹,肢体被渐渐解冻唤醒,骤停的心脏也慢慢复苏,江献这才有了痛感,觉得全身发麻。
再开口时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伤得严重吗?”
童远酒还没喝到一口,反过来还要给他当司机,顺便兼职心理辅导老师:“你先别急,一会儿去了才知道具体情况。”
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江献渐渐蜷缩在座椅上,双手抱住膝盖止不住地颤。
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从来没觉得一秒需要停顿那么久,恨不得直接飞到医院,看看傅博渊到底怎么样了。
可真快到了医院门口,童远刚把车停好,江献心里又乱糟糟揪成一团,胸闷得快要呼吸不上来。脸快贴在车窗上,往后看了一眼,就开始没事找事地瞎指挥:“你这车停歪了,出去再停一次。”
童远虽然心里清楚江献是不敢面对,但也实在受不了这个事儿逼大明星。
傅博渊的老婆就该让傅博渊自己来哄,他可不会安慰人。于是随手把车钥匙抛给江献,直男发言道:“那你自己停,我先上去了。”
江献几乎是梦游一般飘进了医院,只会跟在童远后面跑。
傅博渊好像已经被送进了病房,他也直接被童远带到了住院部。
电梯一层层上升,江献的心率也在迅速加快,感觉心脏下一秒就会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双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瞟了一眼墙上的镜子。最近失眠熬夜太频繁,脸色实在太差,嘴唇也快没有血色了,眼周却晕了一圈红色,好像哭得眼睛有点肿。
丑死了。
但他没办法。
童远摇摇头,吐槽道:“别一会儿傅博渊没啥事,你自己先进icu了。他都从急诊回病房了,真没必要好兄弟。”
江献现在脑子里嗡嗡作响,童远说话跟苍蝇叫似的,他根本听不进去。
行尸走肉般到了病房外,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童远受不了他,上手梆梆敲了两下,然后直接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