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她走过几次了,将小孙子用厚实的棉布被子包好,确认旁人听不见声儿后,她顺着一早探好的路线溜上了山。
葛老太太第一次做这种事儿,心里头虚的狠,紧张到不行。所以她出门时候,压根没有看到,就在她上了山后,她溜出院子围墙转交出突然冒出了一个毛刺刺的脑袋。
那脑袋的主人身子就到围墙一半高,可行动却十分灵敏。
跟着翻过一个小山坡,瞧了眼老太太走的线路后那小个子便黑着个脸,走了另外一条明道儿,穿过镇上的石板路踩着捷径到前边去了。
第十章
青云镇是有上百年历史的老街了,90年代初的时候县里就来了人说要扩大规模,乡镇改造。但最后文化局下来查看了下,觉得这样的老街得保留、保护,往后是不可多得文化遗产,等将来县里发展起来之后,说不定还有大用处。
于是乎,后来几年,青云镇无论怎么发展,格局就一直没变过。原本沿山而建的房子,往后想要新建房子的,也只是随着那条路一直建下去罢了,房屋样式也没用纯水泥预制板,而是选了木质与水泥结合的小楼,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景。
只是这样的规划注定了街道的走向,整个镇子就一条道通到底,丘陵地貌中建立的乡镇,两边近的地方都是低矮的山坡,可稍微远上一点就都是高高的崇山峻岭,想要出村只能沿着路一直走,别无他道。
葛男抱着孩子,不时的低下头朝怀里看上两眼,见孩子睡的正熟,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样子,于是也就放心了。
沿着小山坡一直往前走,爬了好长一段的山路,许久没有干重体力活的葛老太太也有些乏力了,等走到镇子最后头的“戏楼坝子”(云贵川一代的方言,类似于现在的广场)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这块是去年初政府特意开辟出来给镇上居民娱乐用的,离镇子的主街道特意留出了一点距离给新建房用。坝子夏天时常用来放大电影用,幕布一拉,整个镇上的聚在一起嗑着瓜子喝着茶饮,看《地道战》、《游击队》这类的片子,好不热闹。
可这会儿是大冬天,西北风呼啦啦的吹,冷的人直哆嗦,自然不会有人有闲空来这儿娱乐休闲了。
于是这地方就成了葛老太太同接头人约好的,等人的最佳场所。
躲在小土坡上朝着空荡荡的“戏楼坝子”里观望了一圈,没发现人的葛老太太警惕的找了靠边的位置,背靠着小土坡坐了下来。
走了好一会儿的山路,终于可以休息了。
只是虽然是在休息,她却没放松警惕,不时朝四周看看,谨防有路过的人发现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掐着时间来的葛老太太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后,渐渐有些急了。
这都等了好一会儿了,早过了约定的时间,却一直不见约好的人来,老太太又等了几分钟后,焦急的快坐不住了。
一会儿跺脚,一会儿踱步,听到一点人生就如惊弓之鸟的葛老太太躲了好几回小山坡上后,终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摩托车的声音。
特意躲在后头瞧了瞧,确定是要等的人后,葛老太太赶忙跳了出来,压着嗓子不满的嚷嚷到:“你个龟|儿|子的怎么才来,老娘在这儿吹西北风,你倒好……”
摩托车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葛老太太面前,吓的老太太后面半句话直接噎了回去,赶忙后退了一步。
来的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剪着一个半寸长的小平头,五官粗狂而平凡,是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大众脸。只是这会儿兴许是刚骑了车下过来,没带头盔的脸被寒风吹的红红的,嘴唇也是干裂的厉害,看模样平添了一分匪气。
男人将车子一斜,一脚踹下脚架,将车稳住后翻身下来,毫不含糊的骂道:“你他妈的骂谁龟|儿|子呢!?这老路都没面石子儿,老子骑车从临县过来折腾了一路,老子都没火你火个屁!”
“行了行了,老娘不跟你啰嗦了,赶紧拿了钱走人!”葛老太太是典型的吃软怕硬,欺负文老爷子那种文人还行,面对这种出来混的自然是一点也硬气不起来。再加上这会儿她也心虚的很,生怕有人看到,于是赶紧催促着交易。
“老子都不怕,你怕个锤|子,娘们一个!”男人骂咧了两句,但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儿,于是也不啰嗦了,直接上前指着葛老太太手里的布包儿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小孩儿?亲戚家的儿子?”
“哎,就是我亲戚家的。”葛老太太一早就跟牵线的人对好话了,给傻小子安了个身份说是亲戚家的小孩儿,因为家里大人离婚了,谁也不愿意养,所以干脆想找个人家收养。
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