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加上一个太祖之后的身份,更不愁无人来投。
不过一旦撼动士大夫倚之立足的根基,他们的反抗却将会极为激烈的。但东海的国策不可能不动摇他们的根基,新的产业需要工人,需要原料,需要市场,新的经济模式必然会打破旧的经济模式,而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必然会受到冲击。
这一点,在东南沿海地区,已经得到印证。在东海崛起
几年来,两江、两浙、福建和两广破产的农民和手工之多,被兼并的土地之广,让人震惊。虽然控制了这一地区言路的东海宣传机构把这一切成功的归咎于大宋的昏君奸臣,但事实是东海的各色工坊和种植园在其中出力良多不然台湾岛上也不会才十多年就拥有了近三百万的人口。而一旦赵瑜统治天下后,再推行现在的政策,那破产的农民和手工业必然还要多上十倍,一旦这些无产与士大夫结合起来,未来的十几年里,赵瑜就必须将军队调往东西南北四面八方去扑火。
而要想解决这个矛盾,要么是改造,要么是消灭,要么就是自己被同化,除此以外别无他途。赵瑜所了解的历史中,从没有两方能相亲相爱坐下来共享权力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赵瑜也不会奢望自己能例外。
那该怎么办?
如果放手去杀,很容易就能解决,但这个办法赵瑜只能备而不用,除非事情展到最坏的地步,他不想用屠刀对付自己的同胞。
让自己被同化,那更不可能。他想建立的是一个因贪欲而不断扩张的殖民帝国,而不是一个内敛自守的农耕帝国。若是这样,他来这个世界走这一遭,又有什么意义?
而改造士大夫的思想,让他们为赵瑜的策略来鼓吹。听起来很美,但这谈何容易?什么叫根深蒂固?两千年的积累就叫根深蒂固。利益相关,如何能让人改口。
所以只有培养属于自己级的知识分子总比改造一个旧阶级的知识分子要容易得多。何况能为自己出力的人越多,自己说话的声音就越大,改造对手也越轻松。就如滚雪球一般,要先做出个核心来才能越滚越大。
而一切都在利进行当赵瑜为了更轻松更名正言顺的取得天下而等待金人入侵的时候,他现他的等待让他获得了出乎意料的成果。在这段时间里,新的阶层正在成形,工商业和种植园主们已经充斥他的朝堂和军队,在大宋他利益相关联的士绅们,也遍布沿海。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已经拥有了与旧势力相抗衡的实力东海新闻的出现,更是代表东海开始争夺旧派士大夫所把持的话语权。
这一套想法,并非一开就出现在赵瑜的脑海里,而是一段很长的现实与记忆逐渐印证的过程,是一步步展壮大而逐渐成形的。站得越高,想法就越深远刚刚登基为王的时候,他还不过是想为自己统治培养一些可靠的人才现在,已经展到旧阶层变延续千百年的治国理念的地步。
赵很期待,在未来资本主义的思想将如何披着儒家外衣的理论出现。他不怀疑这套理论会不会出现,还是那句老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决定头脑。在现在的东海,以陈正汇为的赵瑜治下的士大夫们,已经开始试图用儒家经典来为东海的国策寻找理论根据,而成果也相当不错,中学、太学里的教科书中,已经有了一整套比较粗浅,但仍能将工商殖民附和入圣人之道的学说。
毕竟……这是个六经注我,我注经【注2】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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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声打断了赵瑜的沉思,守在门外的丁涛走了进来,“大王,卢参政和李学士已经到了。”
赵瑜心下一喜,忙坐直身子:“快宣他们进来!”
参知政事卢明德,翰林学士李郁,都是赵瑜此次北上带到衢山的文臣,如今赵瑜要拥立幼帝,身边的武将对典礼制度一窍不通,找在镇江的宋官来主持,又让人不能放心,真正可以放手使用的,当然只有东海的文官们。
参知政事卢明德,作为是东海仅次于陈正汇的文臣,是文官体系中投靠东海比较早的一人。作为太宗朝被贬琼崖的宰相卢多逊留在当地的一支,算得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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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郁则是陈正汇姑母的儿子,少年时曾拜在二程弟子、理学宗师、龟山先生杨时的门下,也是很有些名望的士子。原本陈正汇之父陈以及其交好的亲朋好友,就属于元佑党人,在今朝多被打压,郁郁不得志。陈正汇既为东海国相,其亲族友人,自纷纷来投。那些吃过大宋俸禄的,还有几个抱着忠臣不事二主的矜持,但如李郁这样没有做过大宋官吏的士子,可是对东海趋之若骛,尤其是赵瑜自陈为太祖嫡脉之后,更是如此。赵瑜方才对宇文粹中说的元佑党人多有倒向于他,可是半点不虚。
卢、李二人受召入屋,在赵瑜身前行礼叩拜。
待两人起身,赵瑜就笑道:“卢卿,李卿,一路舟船劳顿可是辛苦了!”
“比起大王和军中将士,臣等不敢言苦!”
问候了一句,赵瑜笑道:“你们来得正好!孤现在身边一群武夫,打仗在行,筹措典礼那是一头雾水。只能靠两位卿家把担子挑起来了。”
“敢问大王,所谓筹措典礼是否说的是拥立英国公登基一事?”卢明德问道。
“正是!”赵瑜点头说着。他看了看卢明德,只觉得他的副相脸色有些不善,“难道卢卿有什么不同意见?”
“敢问大王,这个方案是谁提出来的?”卢明德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