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祁遇白却半句也不听,头埋在林南左侧颈间,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听起来竟像是在哄他。
有多长时间没听过祁遇白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了?
从那晚到今天,两个月零六天还是零九天?记不得了。
林南鼻子一酸,差点儿立刻掉下泪来。他动作停滞,为了不泄露秘密,干脆垂下头,不敢再开口说话。
身后的男人却以为他是同意了,心软了,手臂又蓦地收紧,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好不好?”
他声音微抖,似乎极力克制着波浪滔天的情绪。
虽然距离近在咫尺,每个字都很清楚,可林南却听不懂他说的话。自己好不好……为什么要问这个,好与不好都只是自己的事情,祁遇白根本不关心,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还是说……
林南尚未愈合的伤口皮肤被刀尖挑起一角,立刻疼得噬心灼肺。
“祁总来这里干什么?”他左手紧握成拳,指甲坚硬地刺入手心,“是觉得有负罪感,想确定我还好么?”
他讨厌反复无常的伤害、廉价多余的怜悯,更讨厌软弱无能的自己。
“林南……”祁遇白低声叫他。
“我还好,没什么不好的,你可以放心了。”
男人的脸就在他颈侧,烧得他脖子热度急升,温热的气体从鼻间喷薄而出,连喘气声也清晰可闻。等了片刻,没有人说话,一个温柔无比的吻忽然落在他颈间,不带一点情色意味。
林南浑身一颤,强迫自己转过头,固执地看向右边,眼睛用力地闭了一闭。
“我昨晚梦见你了。”祁遇白慢慢开口,“梦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是么?”林南淡淡道,“1709……祁总是不是又住回那里了?”
否则怎么会无端端想起没什么特别的那一天呢?那一天,祁遇白应该没有很尽兴才对。
“不是。”
祁遇白手臂上移,圈住他薄瘦的肩膀,“你还在骗我,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啪——
林南右手的手提袋掉落在地,袋中的硬挺纸盒与地板一撞,在静室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心脏越跳越急,越跳越快,几乎让他担心被身后的人听见。
不等他回答,祁遇白就说:“我都知道了,一年多以前,我在停车场救过的那个人是你。”
林南这才明白,原来他已经知道了,难怪今晚行为反常。
可今时今日旧事重提已经没有意义,已经给予的伤害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消失不见,已经收回的爱意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重新奉献。
“那又怎么样。”林南缓了缓,轻声道:“就算你救过我,我感激你,也代表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