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因为他一生中的某些事件……”
我的目光转过来看着挂在墙上的科莱特·洛朗的照片。她也大约二十五岁。
“我也许打扰了您的工作……”
她正要起身离开。她或许会把手伸给我,当然还会告诉我一些关于冉森的新的没用的信息。我对她说:
“别走……您再待一会儿……谁知道呢……他也许马上就会回来……”
“您认为他看到我在这里会感到高兴?”
她对我微笑。这是她走进摄影室以后,第一次真正注意到我。在此之前,我处于冉森的阴影之下。
“您对此负责?”
“完全负责。”我对她说。
“那么,他可能会感到意外而又不满。”
“不会,我相信他看到您会十分高兴。他有自我封闭的倾向。”
我突然口若悬河,以掩盖我的腼腆和尴尬,因为她用浅色的眼睛盯着我看。我又说:
“如果有人逼他做事,他可能真的会装死。”
我把地上的两本练习簿和大记事本合上,把一叠叠照片放到一只手提箱里。
“您是怎么认识他的?”
“哦……偶然认识……就在这儿附近……在一家咖啡馆里……”
是否就在我和我女友遇到他的唐费尔-罗什罗广场那家咖啡馆里?
她皱了皱眉头,她眉毛棕色,跟浅色的眼睛形成对比。
“我知道他的职业之后,就请他给我拍照……我的工作需要照片……他把我带到这儿……他给我拍了很漂亮的照片……”
这些照片我还没有整理到。我最近整理的照片是一九五四年拍的。也许从那年起他没有保存任何照片。
“那么,如果我没有猜错,他雇用您当秘书?”
她仍然用清澈的眼睛盯着我看。
“完全不是。”我对她说。“他不再需要秘书。他做他这个行当的时间越来越少。”
前一天晚上,他请我到摄影室附近的小餐馆吃饭。他带着他的禄来福来相机。吃完饭,他把相机放在餐桌上,对我说已经结束,他不想再使用相机。他把相机作为礼物送给我。我对他说,这确实十分遗憾。
“要及时收手。”
他喝的酒比平时要多。吃饭时,他喝完一瓶威士忌,但几乎无法看出:只是目光有点模煳,语速比平时缓慢。
“如果我继续干下去,您就要做更多的编目工作。您不认为这样就够了?”
我送他回到拉斯帕伊大道的一家旅馆,他在那里订了一个房间。他不想回摄影室。据他说,这“小妞”会在门口等他。确实,跟“他这种人”在一起,她是在浪费时间。
她坐在我面前,坐在长沙发上。已是晚上七点,天色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