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室内,米兰十分紧张。她试探着呼喊了几声,没有回应,证明屋内确实没人。她来到客厅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几乎不用判断,她就能相信,味道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果然,当米兰走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前,腐臭味更浓了。她看到木头盖板挡住了地下室入口,并被一把铁锁锁住了。
米兰再次捡起刚才用来击碎窗玻璃的鹅卵石,用尽力气将锁砸坏。她小心翼翼地揭开盖板,谜底随之要被揭开了,她的心脏怦怦狂跳。
一股熏人欲吐的腐臭味从地下室释放出来,米兰赶紧用手捂住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呕吐出来。事到如今,不管下面隐藏着多么恐怖的事物,她也必须看个究竟。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有一盏小灯,开关在楼梯右侧。米兰把灯打开,微弱的光线照进了地下室,她紧紧抓着扶手,谨慎地一步一步往下走,手心里全是汗。
不用完全走下去,站在楼梯上,已经能看到下面的情景了。当地下室那恐怖的景象映入米兰眼帘的时候,她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双手紧捂住嘴,眼睛瞪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地下室的地上,躺着四具尸体,分别是覃铭、他妻子、小凤和另一具已经腐烂得不成人形的尸骸。而更为恐怖的是,地下室里数以万计的鼠妇,正在吞噬着尸体,特别是那具腐尸,似乎是鼠妇眼中的极品美味,俨然被当作一道饕餮大宴。
这画面实在太过恐怖和恶心,米兰被这巨大的惊骇吓得浑身发毛,她呆立数秒,意识到必须立即离开,迅速报警。然而,她转过身准备走上去的时候,骇然看到,身后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了一个人,正是她的丈夫田沅。
米兰惊叫了一声,头皮发麻,这种惊骇仿佛比看到地下室的恐怖画面更甚。一瞬间,她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更多的是迷惘。
田沅悲哀地叹了口气:“米兰,我就知道,你刚才是应付我的,其实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唉,你为什么非要探索到底不可呢?”
米兰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你编的那些鬼话,根本就破绽百出,别说我是悬疑作家,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相信。”
“没错,我也意识到了,我那番临时编造的谎言的确太过拙劣。不过在这一点上,你也不高明,居然表现得丝毫不怀疑。你演得太假了,米兰。”
米兰心中泛起阵阵凉意:“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当然,到现在还不满足你那超越常人的好奇心,未免太对不起你这么多天付出的努力了。”田沅干脆坐在了楼梯上,挡住了米兰的去路,“我就从最开始说起吧。”
米兰和他保持着两个阶梯的距离,盯着他。
“事情的起源,是我的一个旧情人来找我‘叙旧’。没错,就在这栋房子里。当时我们住在这里,而你那天下午正好做产检去了。本来,我以为她只是想跟我温存一下,没想到的是,事后她居然提出要我跟你离婚,跟她在一起,否则的话,就要把我和她偷情的事告诉你。
“我不想受她胁迫,但这个女人着实不是盏省油的灯,我相信她真的会做出一系列对我不利的事……其中的细节你用不着了解了。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我因愤怒而失手杀了她。”
米兰遍体生寒。
“杀人之后,我很慌乱。不过很快我意识到,不管这女人活着还是变成了尸体,她都不能毁了我的人生。所以,我思考着怎样处理尸体,瞒天过海。
“当时是大白天,我不可能把尸体扛出去丢弃,也没有时间分尸什么的,因为你可能就快回来了。无奈之下,我只能把尸体用塑料布裹住,暂时藏在地下室的储物柜里。之后,就以胎儿健康为由,让你绝对不要再进入地下室。”
米兰难以相信,事情居然追溯到了这么早的时候,那是两三个月以前。而此刻,她明白当时田沅一些所作所为的真实目的了:“你当然知道,尸体是不可能长期藏在储藏柜里的。所以接下来,你想到了一个处理尸体的方法。”
“没错,我打算借装修之名把尸体砌在地下室的墙壁里,但这需要一个适当的理由。”说到这里,田沅居然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米兰,你想过地下室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潮湿吗?”
米兰瞪大眼睛望着他,难以置信这居然都是那罪恶计划中的一部分。
“这栋房子旁边的花园里,有一根用于浇水的水管,我把水管埋在地下的部分敲破了一些,让大量的水浸入地下,房子——尤其是地下室,当然会变得十分潮湿。你开始厌恶这套房子,考虑卖掉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这个时候,你跟我提出,如果不把地下室重新装修一下,房子很难卖出去。于是,我那几天暂时住进了你的公寓,而你,则有充足的时间把尸体砌在地下室的墙里,再粉饰一新。”米兰说。
“没错。接下来,我们就迎来了覃铭夫妇。但事情开始往戏剧化的方向发展,我自以为尸体处理得天衣无缝,却恰好被覃铭洞悉了。”田沅不无遗憾地说,“谁能想到,他恰好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