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哀家两个字,在华夏是死了丈夫的太后才会自称的?你这样自称,把尊上置于何处?”
“的确是有人这样跟我说过。”
“然后呢?”
“我告诉他尊上没文化,他也不懂这个。然后就把提醒我这件事的那个读书人,扔到了火坑里。”鹘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现在也是在提醒我么?”
神册宗倍叹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去纠结这种事的好。
“你在做什么?”鹘后继续吃着葡萄。
“听……我在听……我在听风的声音。”驼背的老人,发出神秘的怪笑。
“风是往南方吹的。”鹘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安排在南方的棋子,准备发动了?”
“你说的是那个姓吕的?呵呵,”驼背的老人说道,“他也不是什么棋子,只不过是废物利用罢了。废物用得好,也能够起到相当不错的作用,虽然废物终究是废物。”
“那么,你从风中听到了什么?”鹘后抬了抬头,稍微有些兴趣的样子。
“长跪不起的华夏人……或者是明年春天的大战。”神册宗倍的面容,稍微有些扭曲,“不知道你期待哪一种?”
鹘后没有说话,大约是觉得他的回答很无趣,于是继续吃起了葡萄……
桑林馆中,宁江抬了抬头,面对着北面,同样在聆听着北方吹来的风声。
“公子,天凉了,到屋里避避风吧?”孙紫萝来到他的身边,为他加了一件风衣。
盘膝坐在屋檐下的青年,将风衣紧了紧:“紫萝,你有没有在这风中闻到什么?”
孙紫萝摇了摇头:“公子说的是……”
“腐烂的味道!”青年淡淡的道,“树叶开始掉落了,许多事物,也都开始腐烂了。北方在腐烂,南方也在腐烂。有的刚刚开始烂,有的从根子里就已经烂了。有的人腿烂了,跪了下来,看到别人站着就觉得分外的刺眼。有的人心烂了,看到反而在冬季里结出花蕾的梅枝,就觉得分外的碍事。”
“但是,不管怎么样,冬天总是会过去的,春天总是会到来。”孙紫萝说。
“是啊,不管怎么说,春天总是会来的,而那些看不到明年春天的人,到底是幸运的,还是可悲的……我也不知道了。”
“明年春天……会发生什么?”
“战争……再也停不下来的战争,要么蛮夷灭,要么我们亡。”青年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正要进入屋中。
“公子!”高大的蛮族女子,就在这个时候踏了进来,“宫中来了一名宫女,说是宝桐公主身边的,这是公主派她来,给公子的请柬。”
“宝桐公主。”青年微微的,有些错愕,但还是转过身来,接过了请柬,打开了看了看,“明日午间……芜山九曲阁?”
“公子,怎么了?”孙紫萝问道。
“宝桐公主邀我明日一早,至芜山九曲阁一会。”青年皱了皱眉,“宝桐公主……芜山……九曲阁?”
在阿彩和孙紫萝疑惑的目光中,青年重新坐了下来,拿着请柬,继续看着秋刀凛冽的天空,聆听着风的声音。最终,他长长的叹一口气。
阿彩道:“公子?”
“九曲阁……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青年的嘴角,溢着一丝冷笑,“原本以为那家伙是肯定不敢妄动的,想不到对他还是有些看走眼了。外忍内残……什么叫外忍内残?人家说虎毒不食子啊!”
再一次起身:“今晚,把大家全都召集好吧。公主府那一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孙紫萝道:“秦三侠那一边,已经传了话,说一切妥当。”
青年点了点头:“鹭小姐儿,是我答应了她父母,一定要将她平安送出临安的。红蝶公主也是不能出事的,算是给她父亲一个交代,也是为了让善公主安心。明日上午,虽然高手都会集中在芜山,但是公主府那边,肯定也会被死死的看着来,他们是不会允许我们就这样带走皇甫鹭的,一切按着计划来,但也要做好应变的准备,天底下,总是会发生一些算不到的事情,有备无患吧。”
阿彩问道:“那宫女还在外头等着,该如何回话?”
“让她回禀公主,明天的宴会,我会去的……我是肯定会去的。”青年转身,拉了拉风衣,进入了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