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妻更是在身边人的搀扶下,紧揪着衣角,目光中充满了期盼,紧张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青年道者道:“喂水!”
赵庭珍赶紧上前,按着事先的吩咐给小九灌雄黄水,又将温热的雄黄水从头顶往下浇去。两名武者上前为孩子推血,紧接着,青年道者又断断续续的下了几针,忽道:“出来了!”
只见他抢过琉璃瓶,一针刺在孩子后背。
针下方穴道,破开一个小小的血孔,血孔由细而大,有什么东西从窜了出来。
青年道者将琉璃瓶一接,那东西竟落入了瓶中。
青年道者将琉璃瓶往旁边一递,小丫儿赶紧接过瓶子,快速的用玉塞塞住瓶口。从另一边接过小刀手中的拂尘,青年道者拂尘一挥:“好了!”
帮孩子推血的两名武者将其从桶中抱出,几名女人慌忙为孩子换下湿衣。
其他人好奇的往小丫儿手中的琉璃瓶看去,只见内头竟有一条最多恐怕只有三四岁的孩子的小指长的、血水凝成的细影,仔细辨认,竟真的是条小蛇。
这小蛇显然还活着,在瓶中不断抽动,啪啪啪的,撞击着琉璃瓶的内壁,其形虽小,却是看得人心惊胆战。
青年道者道:“就是这条小蛇,在这孩子的体内不断的释放毒素。这毒虽然不烈,但是不将这条藏在血管中的蛇逼出,血毒驱之不尽,这便是无法根治的主因。现在,这血蛇已经逼出,仲大夫,麻烦你帮这孩子再开一些化炎去毒的汤药,自然痊愈。”
仲米安此刻已经是心服口服,赶紧道:“好的,好的!”
赵庭珍道:“道长,这到底是什么蛇,这般奇怪?”
青年道者右手从下往上拂尘挥舞,慧丝落在肩头,左手从小丫儿手中拿过琉璃瓶,看着瓶中怪异的小血蛇:“这个,贫道其实也不知晓,这种蛇,贫道以往也不曾见过,不过是从小九的脉象,判断出此蛇所藏的位置,以及它的大小、毒性,既知它是活物,对症施针,将它逼出罢了。”
他说的虽然轻巧,但是众人对他的医术,已经到了无话可说,近乎膜拜的地步。仅仅凭着脉象,就能确定一条从来无人见过的小血蛇藏在孩子体内,并判断出它的形态和位置,从而以针灸逼出,实是让人膛目结舌。
仲米安道:“敢问道长,这莫非是蛊蛇?”
青年道者摇头道:“绝非蛊蛇,倒更类似于以血液为养料的寄生虫。正如蚊子一般放出毒素,一边吸食血液,说穿了,这种血蛇做的也是同样的事罢了。只是,它虽非西岭常见的蛊虫,但绝对是他人所养,并非天生地养。下蛇之人,其目的,恐怕就是要让这孩子的家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天天的耗尽生命,直到死亡。”
可以想见,如果不是他恰好来到这一带,这孩子根本无人能够救活。
应全琨之妻秦氏猛然哭了出来,这些日子,她一直守在孩子身边,自然知道这种煎熬与折磨,此刻哭出,一方面是后怕,另一方面,也是知道孩子无事后的喜极而泣。她哭道:“肯定是那个女人……肯定是那个女人干的……”
众人往应全琨看去。应全琨低声道:“人在江湖上,虽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仇敌,但我原本就极少离开七里锋,想来想去,纵然有些敌人,也不至于为了对付我夫妇,向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想来想去,这般痛恨我夫妇的,恐怕也只有箫妹,但是以箫妹的所作所为,虽然下得了这样的毒手,但她应该养不来这样的血蛇才对。”
一听到这“箫妹”二字,包括赵归盘、曹紫藤在内,其他人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应全琨无奈的道:“只怪我以往管教不严……唉!”
赵庭珍叫道:“箫姨自己造孽害人,早晚遭报应,关二叔父你什么事了?”
青年道者看着瓶中的血蛇,略一沉吟,道:“你们说的女人是……”
应全琨无奈的道:“那是舍妹应恺箫,原本也是我们七里锋的一员,从小练武,这些年里,或是因为天分不足,在武学上始终无法进步。自九阴真经出现后,她开始钻研九阴真经,九阴真经艰涩难懂,她又对道经一窍不通,也无心去研究东南武林盟主宁江写出来的那些九阴真解,强行修炼,竟也被她练成了一种诡异指法。有一段时间里,七里锋中各个村庄里,接连有孩童失踪,在我们不断调查之后,竟是被她掳去以头颅练爪,唤作九阴销骨爪。”
赵庭珍恨恨的道:“在知道是箫姨做的那些恶事后,二叔父亲自领着大家,大义灭亲,将她抓住,要为那些被害死的孩子逃回公道,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咬牙切齿。
应全琨猛的一拍石桌,怒道:“早知道,抓住她的那一刻,就应该先杀了她的。”
赵归盘与曹紫腾对望一眼,俱是长叹一声。
青年道者见众人俱是愤愤不平的样子,心知必然出了问题。既然应全琨之妻怀疑其子遇害,有可能是那名为应恺箫的女人所做,那就证明那个女人虽然为了练功,害死了许多无辜孩童,而且也被抓住,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受到惩罚。
而看赵归盘等人此刻的模样,这事显然成为了整个七里锋的耻辱。
既然是这般,他也就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