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抬头,往远处眺望而去:“话又说回来,他们会这样做,那是因为已经认定,就算他们现在放着我们不管,任由我们闯过他们的防线,我们也来不及去救援陛下,只会把脆弱的后方暴露给他们。呵呵,却不知道,现在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样的,就算我们现在放着他们不管……他们也来不及了啊!”
金乌往西边慢慢的落下,那些彼此分割的、鳞片般的云丝正在慢慢的汇集。天气显得颇为闷热,一场细雨,却已是无法避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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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州北部,马景战立在高处,看着前方战线,正在缓缓推进的两方人马。
身为苗军的名将,鹋哥的妹夫,马景战所拥有的,乃是西岭最精锐的部队。虽然相对矮小但却精悍的战马,手持弯刀的骑兵。在山下结成进攻型的方阵,此外还有由苗巫组成的,拥有各种秘术的巫军,御使鬼怪,操纵气象,往往能够在战场上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
自从出兵以来,马景战已经在战场上,连战连捷,到现在都还不曾败过。失去了文气的华夏人,在他的眼中实在是不堪一击。
而现在,他的大军所面对的,乃是鸣山的红巾军,在那支队伍里,人人都在臂上绑着红巾。
此刻,两军的大战一触即发,马景战的脸庞,正流露着阴毒的冷笑。
随着宇文辟的死,以及鸣山和断稼山的招安,整个西南七路的局面瞬间改写。眼看着分裂的八番军,被红巾军和断稼军打得狼狈不堪,在鹋哥的令下,他率军南下,准备一口气吞掉西南各州。
这个时候,因为临安的沦陷,大周朝廷的官兵一溃千里。断稼军被调去勤王,此刻,面对着苗军精锐之师的各路义军,也就只要红巾军还能勉强一战。
马景战原本以为,红巾军必定会以退为近,先让出大片土地,再利用纵深与苗军缠斗,却没有想到,红巾军竟然直接推进,与苗军正面交战。
“呵呵,人人都道那鬼军师,有鬼神莫测之机,我却要说,不过是自不量力的蠢货罢了。连八番军那样的弱军都始终无法彻底击败,居然敢来面对我这百战百胜的虎狼之师,什么叫以卵击石?这就叫以卵击石!”马景战那阴毒的脸庞,露出不屑的冷笑。
“恐怕是那厮急了!”在他身边说话的,乃是他的副将成安,“听说这一次,就是在那鬼军师的不断动员和坚持下,红魔女和红巾军的高层,才答应接受临安的招安,成为官兵。呵呵,那鬼军师可能是以为,这样子他就能够抱上大腿,将来在临安的朝廷上封个一官半职,却没想到临安朝廷这般不成器。大腿抱不住了,眼看着他们的狗皇帝马上就要被蛮军抓了去,现在那鬼军师,狗腿子当不成,再丢土失地,他这军师只怕也不用做了,不来不成啊。”
“有道理!说到底,他这‘鬼军师’,也不过就是跟那些没有文气就一无是处的官军和周边的贼寇打出来的名头,井底之蛙,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马景战在高处,往对面的阵型看去,只见一面面红旗招展,整个大部队分作了数块,他道,“这个是……”
成安失笑道:“好像是所谓的八卦阵,我听说,大周的那些儒家,在兵阵这一块上,都有些走火入魔,他们孔老夫子的《周易》读多了,排兵布阵,也按着什么两仪三才五行八卦来,反正他们以往文气一放,用什么阵法都无所谓。至于没了文气,这些阵法的使用性……呵呵!”
马景战摇头道:“鬼军师?看来他这一次真的是要去见鬼了!”
手臂一挥:“擂鼓!”
鼓声大作,苗军的精锐之师还是结阵前进。自从华夏的文气开始溃散之后,他们一路攻城拔寨,还从来没有败过,这一战,显然也会如此。失去了文气的华夏人,全都是不堪一击的软蛋,远远无法与他们这些,在西岭这种穷山恶水间杀出一片天地的恶狼相比。
在那震动大地的攻势中,对面的红巾军,战旗舞动,猛然分了开来,露出了一辆辆排列齐整的,神秘的战车。黑铁铸成的炮管架在战车上,齐齐的对着他们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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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人,下游发现周朝水师!”同一时间,长河江上,一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指挥蛮军水师的卢文进面前。
“周朝水师?”听到这个消息的卢文进,也多少有些发懵。周朝水师?周朝现在哪里来的水师?
有那么一瞬间,卢文进怀疑这是底下人对他开的玩笑。但是在蛮军里,显然没有人敢开这样的玩笑。
“是蒙冲,还是突冒,大翼?又或者是楼船?”卢文进淡淡的问道。
“这个……从传回的消息来看,既不是蒙冲,也不是突冒、大翼,倒有点像是商船的样子。”
“商船?”卢文进一个错愕,“会否是南方来投诚的商人?”
“可是他们打的是大周官军的战旗。”那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