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么被杀。”
从这些人的话中,红蝶大约也能看出,其实他们也没指望过她。虽然按着江湖上的实力划分,外头的那些人,大多也都只是在“一流”之列,而且还是玄气大盛后才提起来的。不过有杀过人和没杀过人,似乎根本就是两回事。
许多名门大派里出来的弟子,意气风发,一身绝学,走在路上,靠着师门的名声,人人敬仰,真要动起手来,遇到那种从下九流里硬生生杀出来的、无名的江湖客,也往往在第一战就送了性命。更何况是她这种,在皇宫长大的女儿家。会指望到她来帮上忙,那真是吃错了药。
想到这里,红蝶多多少少有些气馁。而这个时候,她隐约听到殿门外的动静,看来是邬洪林回来了。
仅仅只是过了一会,茅豪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夫人,公主!我们要上路了!”
这么快?红蝶心中一惊,邬洪林去山外查探情况,去了没有多久就回来了,娘亲也才睡下未久,虽然雨小了不少,但眼看着天色马上就要黑了,这么快就要继续赶路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是情况有变。她赶紧将娘亲推醒,又叫醒了两个其实也只是刚休息的侍女。两个侍女犹如惊弓之鸟,受惊跳起。珍妃已是心惊魄动,惶惶不安。
红蝶将娘亲扶了出去,外头,茅豪、邬洪林这两位大内高手,已经那些护卫都已经准备妥当。看到她们,茅豪低声道:“夫人、公主!今晚我们要趁夜赶路!”
母女两人都没有江湖经验,自然也全都是由他们说了算。茅豪让三名护卫分别背起珍妃、两个侍女,又看向红蝶公主。红蝶低声说道:“我还能走!”
茅豪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据他所知,这位先帝的小女儿,虽然从开始练武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半年多些,但一来,她毕竟是皇室中人,真要练武的话,能够得到的功法要远胜于寻常人,能够请来指点的也多半是名家,更何况她是直接按着《九阴真经》开始修炼。
而另一方面,这位红蝶公主在武学上的天分,倒也的确过人,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根基上简直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虽然无法与他和邬洪林相比,却已经不弱于其中的大多数人,虽然基础是一回事,真正的江湖厮杀是另一回事,没有经过真正实战的剑术,永远只是花架子,但在赶路的过程中,也的确是省了他们一些事。
他们出了殿门,外头破旧的围墙在小雨中屹立。红蝶撑了一把油伞,跟在背着娘亲的护卫身边,只见雨中,邬洪林低声吩咐着另外两人。那两人点了点头,从正门出去,在外头巡逻般东张西望。茅豪与邬洪林却带着她们,绕到了外头,从庙宇的后方翻墙而出,往山下慌不择路的奔去。
泥水在脚下飞溅,他们就这般一路下山,来到山脚,红蝶回过头来:“他们两个?”
邬洪林低声说道:“他们会在那里守上一夜,明天天亮再离开,也不会再来找我们了。”
红蝶颇有一些疑惑:“这是为什么?”
邬洪林回头看了一眼,冷然道:“这是为了让某些人以为,我们还在那个庙里。”
红蝶心中一惊,再怎么没有江湖经验,她也能够看出,如果不是确定有人在暗中跟踪监视,他们根本没必要弄出这种把戏,一边让那两人继续“巡视”,一边却连夜逃走,这显然是为了甩开某些隐藏的敌人。
细雨从伞沿滴落,打湿了她的肩头,她小声的问:“是谁?”
“还不知道!”邬洪林摇了摇头,“有可能从临安出来时,就已经在后边缀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手法,我们已经很小心了,路上还是没能发现他们。如果不是今天下了雨,为了能够监视我们,他们靠得太近,露出了一下蛛丝马迹,恐怕我们还发现不了他们。”
茅豪道:“有可能跟闯府的那些刺客是一伙的,不管怎么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公主放心,没有发现也就算了,既然已经发现,在这样的天气下,有心甩开他们,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手段都难以跟上。”
忽的,另一边响起一声冷笑:“是么?”
他们陡然一惊,纷纷停了下来,定睛看去,只见幽幽绰绰的林子间,竟出现了三十多个人影。这些人,块头魁梧,而且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与中原人不同之处,显然全是蛮族。为首的蛮人,却是所有人中看上去最瘦小的一个,当然这所谓的“瘦小”,也只是相对于蛮族来说,实际上看上去,和普通的江南男子看上去差不多高,只是额头上长着一个肉瘤。
这额头长着肉瘤的蛮族“瘦小”男子,腰背上斜插着一对铁锤,看着他们,冷笑道:“果然,制造一些‘线索’让你们发现另一伙人,就能够让你们甩开他们自投死地,哈,真是一群蠢货。”
茅豪与邬洪林对望一眼,心中暗惊。这些蛮族根本就是等在这里,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会从那神庙后方连夜逃走,根本不可能出现得这么巧。虽然无法弄清情况,但他们毫无疑问是中了这些人的计。
茅豪猛地上前,喝道:“你们这些蛮子,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神相座下‘双锤’摩铜迥,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它会成为你们所谓华夏武林的噩梦!”那人冷笑一声,将手一指,“交出这个丫头,可以考虑留下你们其他人的狗命!”
“狂妄!”邬洪林大喝一声,刷,剑光犹如拉动着他的躯体,朝这摩铜迥电射而去。以他的江湖经验,在这些人拦住他们的瞬间,便已猜到,在暗中缀着他们的,恐怕有两批。这些摩铜迥故意制造了一些假象,帮助自己“发现”另一批人,为了躲避来历不明的跟踪者,他们连夜下山,反而掉入了这些人的算计之中。
痛恨自己没能够及早觉察,他这一剑,内劲爆发,想要在瞬间将着带头的蛮族勇士击杀。
摩铜迥鄙夷的哼了一声,左手一甩,咣的一声,精光震响。邬洪林手中的剑先是弯成一个半圆的弧形,紧接着便向后反弹,他整个人又被硬生生的震退半丈,气血翻涌,差点喷出血来。
茅豪脸色微变。以邬洪林准宗师级的实力,全力一击,竟然反被这蛮子一步不让的瞬间击退?心中意识到,这蛮子的实力要胜过他和邬洪林,他喝道:“保护夫人和公主先走!”双手一拉,两团劲气在手掌周围快速聚集。
“杀!”摩铜迥身影一闪,疾弹而出。他身后的那些蛮族勇士、猛士也紧跟着杀出。
茅豪心知,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挡得住这摩铜迥半步,劲气一卷,整个人怒冲而上。嘭的一声,一个膝撞撞中摩铜迥右手刚刚拔出的右锤,嘭的一声,气旋爆响。紧跟着便是踏步,挥手,瞬间攻出了二十多招。
江湖之上,敢用空掌与他人的兵刃交手的,其内力必定雄厚,茅豪每一掌都带出威猛的劲风。然而二十多掌过后,他只觉双锤劈天盖地的涌来,他竟是一掌都无法再攻出。
另一边的邬洪林强行按下翻腾的气血,剑光再抖,爆出光华,从侧面击向摩铜迥。剑光在两道精光过后,以更为精密的手法切入这蛮子双锤之间,意欲打断其双锤之间的配合。摩铜迥却是一声大喝,茅、邬两人只觉耳鼓轰然一响。
喝声卷荡而来的时候,红蝶正拔出宝剑,在她的身前,那些护卫正在不断的倒下。虽然他们拼却性命的将她们保护在身后,但是敌人人数既比他们更多,实力也要强上一线。
那一头的茅、邬两位大内高手合战那摩铜迥,劲气乱舞,沙走石飞,却是让她根本无法看清。虽然这半年多里,请来的那些名师每一个都说她很有天赋,是武学上的天才,已经有“一流”的实力,然而真正的高手之间的对决,她单凭眼睛看,竟都无法跟上他们的节奏。
随着这一声喝,远在十丈之外的她,竟也是头皮发麻。两位大内高手齐齐的滞了一滞,嘭的一声,邬洪林喷血后退了三步,竟又拔剑再上。茅豪怒喝一声,劲气再一次爆涨,有什么东西如同爆竹一般炸开,显然是用出了他的绝学,然而女孩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而这样的绝招显然也没能从那蛮子的双锤之下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