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见春笺丽还记得他,大是兴奋,又邀她们一同到石亭坐坐。两人此趟外出,原本也就是为了行走江湖,而人情世故也是江湖的一部分,自未拒绝。那青年在前方引路,宁小梦在春笺丽耳边悄悄问道:“他是谁啊?”
春笺丽却在青年身后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宁小梦:“……”
那青年将她们领到石亭边,为双方介绍,那些人中,也有好几个来自京城,在知道身穿红衣的少女就是眉妩台的笺丽姑娘后,大是激动。而京城之外的那些人,其实并未听过春笺丽的名头,然而只以她那娇媚的模样,听未听过已经不重要了。
待介绍到宁小梦时,宁小梦自己略施一礼,道:“我叫宁小梦,是笺丽的朋友。”
她话一说完,其中几个年轻人已经是抢着对她自我介绍,只是那走马灯一般的介绍,实在是让她记不清楚,实际上也没有怎么去记。
不过在接触中,她们还是慢慢的弄清楚了,认出春笺丽的青年唤做杨时雨,乃是承剑庄的少庄主,这些人大多都是来自长河两岸的名门大派,这一次,他们是来参加衡岳剑派派主“无衡剑断”潭如海的六十寿辰,只因为承剑庄离衡岳较近,他们便暂时到承剑庄来做客。
提到“无衡剑断”潭如海,春笺丽也多少有些动容,知道此人是长河一带有名的宗师级人物,交友甚广,名头响亮,即便如王易卿、天洪祭司、她的母亲,也绝非他的对手。
杨时雨道:“这一次,衡岳剑派举办盛宴,广邀长河两岸之天下英雄,但凡路过的武林中人,皆可赴宴,两位姑娘若是无事,何不也随我们一同前往衡岳?”
春笺丽其实是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宁小梦则是无可无不可,虽然如此,两人却又有寻找墨者的任务在身,当下只是含含糊糊的应了下来,途中若是得到她们想要寻找的墨者的消息,自然是马上离开,若是无事,倒也不妨去凑凑热闹,如果这场衡岳之会,真的聚集了长河两岸的英雄豪杰,说不定能够找到她们要找的人。
当下,两人便暂时与这些人结伴而行,途中,小梦发现虽然这些男子都围着她们转,那些女子却在远处三五成群的自成一团,仿佛当她们两个人不存在一般,偶尔往她们看来,也都多少带些敌意。
抽空儿,她向笺丽说起这事,春笺丽奇怪的看着她:“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小梦心想你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众人一同下了山,前往承剑庄做客,来到承剑庄,进入庄中,看到一名男子正与两名青年在那说话,其中一名青年身形高瘦,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已觉气势逼人。那些女子一眼看到那高瘦青年,眼睛俱是一亮,立时便围了上去:“原来吕公子也到了这里?”“吕公子别来无恙!”“吕公子。”“吕公子。”……
春笺丽道:“那位是……”
杨时雨有些悻悻的道:“他是南海梅剑先生的弟子吕松涛,一身武学,已得梅剑先生真传,在武林的年轻一辈中,风头极劲。”
春笺丽动容……原来是南海梅剑先生的弟子?
南海鸳鸯蝴蝶派梅剑先生,可以说是当前华夏公认的,最接近宗圣的人物,而梅剑先生的传承,就是两百多年前名震华夏的蝴蝶大师。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这个“大师”和出家人没有什么关系,在华夏的传统中,习惯于将在某一方面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化境的超绝高手称作“大师”,而一旦被称作大师,就表示他们在其所专长的领域,远远超出了同领域其他人的水平,而蝴蝶大师就是武道上的“大师”。
这吕松涛一出现,周围的侠女们就围了上去,某种程度上,与春笺丽和宁小梦两人此刻在“侠少”们中享受的待遇差不多。
只不过笺丽、小梦二人更多的是靠着她们胜过其他女子的青春貌美,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而这吕松涛,就其相貌来说,与其他青年相比,其实也相差不多,没到帅得吓人的地步,然而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整个人便如同剑锋一般,无形中就比其他人更加显目,轻而易举的,抢了杨时雨等人的风头。
与吕松涛一同说话的,则是熙州一带有名的大侠、杨时雨的父亲杨钟,以及衡岳剑派派主潭如海之子潭麟。在众人往吕松涛看去的时候,他们三人也下意识的往春笺丽与宁小梦看了过来,只因为,在杨时雨等人的众星拱月之下,她们两人实在是太过亮眼,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吕松涛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六岁,一眼看到春笺丽与宁小梦两人,亦觉眼前一亮,但他立志于剑道,对于美色并不如何看重,而对于一看到他便围了上来的那些所谓侠女,更是不曾放在心上,倒是那潭麟,看到这花娇柳媚的两个少女,却是一阵心动,微笑着行了过来,请杨时雨代为介绍,待知道这身穿红衣的少女就是前两年在京城里红极一时的、眉妩台的笺丽姑娘,亦是为之惊讶。
他却是去过几次京城的,自然知道这两年里,以剑舞闻名的春笺丽在京城是如何红火,即便是流霞剑阁老牌的剑舞大家段十三娘亦是远远不及。只是在去年五月过后,春笺丽便离开了京城,无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当晚,身为庄主的杨钟便设下宴席,宴请众人。
席位摆在园中,赏花饮酒,颇为热闹。这一场宴席,却是长河两岸各门各派的年轻人居多,大家无事闲聊,自然不免聊到近来江湖上的一大盛事,亦即九阴真经的出现,而提到九阴真经,则又不免提到当前的东南方武林盟主宁江。
潭麟放下酒杯,先是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