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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那金黄色的光线,覆盖着眼前那残破的景象。
三法司衙门之一。详检司的捕官“铁面神断”岑飞虎,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那一片焦黑的恒读馆。
作为大周王朝最高学府的国子学,在设计时,就已经尽可能的考虑到防火的因素,只是这大火烧得实在是太快太猛,此时此刻,整个恒读馆,已经是塌了半截,剩下的也是一片焦黑。
抬起头来。一扇残破的窗户,里头能够看到铁锁横拉。
他的前方,被烧毁的大门,同样有烧得乌黑的大锁耷拉在那。
很显然,纵火之人,在防火之前,竟是将所有的出口完全封死,不让里头的人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这纵火者。手段之残忍,心性之冷酷。可见一斑。
在他的身边,刑部尚书杜刚,踱了过来:“岑捕头,你觉得,这纵火之人……是否也死在了里头?”
岑飞虎紧紧的皱着眉头:“以这样的火势,纵火者根本没有逃出的可能。况且。所有的门与窗,都被从里头锁死,看来那防火之人,早就已经打算跟进入的那些太学生同归于尽。”
杜刚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竟让那人做出这等事来?”
岑飞虎道:“尚书大人。不知国子学里的太学生……”
“都已查过了,没人有嫌疑,”想了想,又道,“况且普通的太学生,又如何能够做到这般地步?”
岑飞虎无奈的道:“事到如今,也就只有等着将里头的尸体一一清出,看看多出来的是什么人。”
杜刚道:“再过几天就是殿试了,恐怕,我们得在殿试前给圣上一个交代。”
岑飞虎犹豫了一下。
杜刚道:“岑捕头在担心什么?”
岑飞虎低声道:“万一……属下是说万一,在这片残桓中,除了受害者,并无其他尸体,那又如何?”
杜刚的眉头也紧紧的皱着:“这如何可能?你不是也说,纵火者绝无逃出的可能?”
岑飞虎道:“如果真的在里头,找出了纵火者的尸体,倒还好办,那人既然有同归于尽,必死之心,自然什么都无所谓了,想来杀人动机等等,也都不会特意去隐瞒。但是属下,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杜刚道:“怎么说?”
岑飞虎道:“大人可还记得上个月的杀人分尸案?杀人也就算了,偏偏要在会试期间杀人,就算在会试期间杀人,那也还算了,凶手偏要分尸六处,其中一处甚至送到了详检司的大门口去。那凶手,绝不仅仅是为了找鲍青麻烦,他真正的目的,分明是要挑衅朝廷。”
杜刚动容:“岑捕头的意思是……”
岑飞虎苦笑道:“但愿是我想多了,真希望,在这片废墟中,真的能够找出纵火者的尸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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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学纵火案,震动京城。
当天夜里,外城南区,甚至为此执行了以往只在内城才会执行的宵禁。
十几户人家,哭声一片。街头巡逻的兵士也多了不知多少。
在宵禁下,宁江自然无法出门。虽然本人无法出门,体内的火魂却是悄悄离体,上了一趟集英丘,当然,普通的兵士根本就发现不了他。
对于国子学里发生的重案,回到了染水河边宅院的秦无颜与秦小丫儿,都没有多问。如果要告诉她们的话,老爷自然会告诉她们。既然老爷不说,她们当然也就不问。
“可是,老爷!”夜晚的时候,在屋里帮宁江搓背的秦无颜,轻声道,“我们还要去盗九龙杯么?”
大周王朝境内,虽然不是处处太平,尤其是西南一带,更不用说。但京城却是不同,除了一些压不住的江湖仇杀,整体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太平的。国子学纵火案,可以说是近几十年里,都不曾出过的大案。
在这种情况下,全城戒备,还想去盗九龙杯的话,那是难上加难。在她想来。想要从内城里盗出九龙杯,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更不用说,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