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也有一些人会质疑这首诗所说的“道理”,与宁江的年纪未免有些不合,毕竟在十几岁的年纪里,“强说愁”才是主流,很少人能够有这种自我警醒的觉悟,而没有这样的觉悟,根本做不出这首诗来,然后宁江父母双亡,三年守制却被族叔陷害的事,也在这个时候被知情的人说出,于是众人方才恍然,年纪轻轻就连番遭遇不幸,难怪能有这般感触,并进而引发上进心。
于是有人想着,或许就因为他真正遭遇过磨难,对路知远的“强说愁”才看不下去,而相比之下,明明不曾遭遇任何不幸却“回首青云空断肠”的路知远,批他一句“为赋新诗强说愁”也实在是不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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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里之外,两名青年书生在月下踏步而行。
其中一人笑道:“鸿云兄此趟有备而来,对今晚的岳湖诗会想必是志在必得?”
另一人道:“承平兄满面笑容,看来是胸有成竹,今晚的诗魁非承平兄莫属啊。”
两人对望一眼,相视而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两人虽然彼此夸赞对方,然而心中都认为今晚的诗魁除了自己还有何人?
就在这时,另有一人从对面走来,看到他们,道:“这不是鸿云兄、承平兄么?”
两人讶道:“李光贤弟,诗会不是方才开始,你这是要去哪里?”
唤作李光的男子抬头叹道:“反正令晚的诗会夺魁无望,不如早点回去。”
那两人纷纷笑道:“这会才刚开始,贤弟怎的就说这种丧气话?”“正是,我辈读书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两位有所不知,就在适才,三位评官已将一首诗作评为了甲优,何为甲优?比甲等还有高上一阶,是为甲优,这‘甲优’一出,我等已是无望。”
被叫做“鸿云兄”的男子怒道:“这岳湖诗会我等也参加过多届,历来只有甲乙丙丁,何来甲优?今晚的诗会,到底请了哪位评官,竟然做出这种荒唐事来?这必是被收买了无疑,如此不公,也不怕我等告上朝廷?”
被叫做“承平兄”的青年也火冒三丈:“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李光忙道:“不不,两位误会了,并非三位大人荒唐,实在是除了‘甲优’,其它位置无法容得下此诗。”于是摇头晃脑的,将那首诗念出。
鸿云兄与承平兄对望一眼,都有一些气馁:“果然也只有‘甲优’二字能够容得!”“罢了,罢了,想来这一场诗会,也出不了两个‘甲优’,我们还是回去吧。”
心知已是无望的两人,转身与李光一同离去。途中,鸿云兄道:“承平兄,你刚才不是还说,我辈读书人应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么?”
“鸿云兄说笑了,我辈读书人,明知不可为……自然要早点回去。”
李光道:“此时回去也还早,两位兄台,反正诗魁无望,我等何不寻一花船,风花雪月一番?”
另两人赞道:“这个好,这个好!”
三人一同说笑着去了……
第24章 争风……
钱潮江上,一艘花船往岳湖的方向飘去。
花船上,一名女子朝着屋内的四名男子盈盈一拜:“待钱先生回来后,便有劳四位相助。”
那四人笑道:“鹂儿小姐只管放心,一切包在我等身上。”“有我等在,今日必然小姐夺得诗魁之名。”“小姐放心,这事我们绝不会说出去。”
那女子浅浅一笑,拿起酒来,一个个的敬了过去,同时似有若无,不经意的挑逗着几人。
这个女子,唤作赵鹂儿……这当然只是艺名罢了。
正如丫鬟都有通房大丫鬟、大丫鬟、小丫鬟之分,青楼女子自然也是分等级的,上等卖才,中等卖艺,下等卖笑,卖身的只是下下等。“才名”对于青楼女子的重要性,绝不仅仅只是锦上之花,这般说吧,一个有才名的青楼女子,那才真正当得“风花雪月”四字,即便以后不做这行,也有许多人愿意娶回去,而空有容貌没有才名的女子,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妓女。
赵鹂儿琴棋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