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家。”我告诉他。
“我又不在家,你去了也是白去……要不要到我这里来?”他忽然说。
我怔一下:“才补过长假,老总不会放人的。”
三月和四月,是销售的淡季,但是商场却往往趁这个时间调整柜台,一些销售不佳的厂家要清退,而一些新厂家却要进驻,因此我们反倒更请不了假。
“要不你辞职算了,我们结婚,以后我负责养你。”顿了下,他又补了三个字,“一辈子。”
子夜十二点,天地混沌,洪荒未开,这个世界已然失了音,万籁俱静中,唯有他的声音在回响。
他说。
我们结婚,以后我负责养你。
一辈子。
感觉心仍然在跳,但却漏了几拍。这样的话,终于,我也听见了。
“为什么不说话?”电话里,他问着。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不想回到古代,我要自己养活自己。”
他停了几秒:“那我雇用你,反正我这也要请员工。”
“那是变相包养,我不要。”
“那你包养我,我们结婚吧。”他又说。
手机在耳边变得很烫,通话久了,真的产生了热能。
我没做声。
“结婚以后,立即生一个像早早那样的孩子,这样,你就不用总是去看别人的孩子了。”
我说不出话。
是你跟我的孩子,不是别人的孩子,我在心里说着。
从上海回来以后,其实我已经不再避孕。表姐的眼泪,使我认识到不能再那样和她去抢早早,而对早早而言,也需要一个单纯的成长环境。也许最能安慰和解脱我的方法,就是再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样,不但表姐会安心,是不是我也可以缓解一点对早早的思念。
“喂!”电话里,东霖还在叫着我。
“我在。”我轻声的回答。
“有没有听见我刚刚说的话?”
“嗯。”
“到底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听见了。”
“那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等我忙过这几个月,下半年我们就抽空结婚吧。”
那天夜里我就做梦,梦见自己踩着云彩,东霖在前方伸着手等我。不知为什么画面一转却变成了周星驰的《大话西游》,我听见紫霞在说:
“……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无缘无故的,我就醒了。
睁开眼,一室幽暗,只有一点清浅的白光从纱帘缝隙里偷着进来,有点像月光,又有点像黎明到来时的一抹白,我有点恍惚,分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电影看多了,也许真的是无益的,它会混淆你的视听,让你不自觉的置身其中,产生游离于真实之外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