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人?”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自己半夜不回家,我没怪你在这里吓我,你坯敢做贼的喊捉贼?”
“我在写稿耶!”她立刻指指自己的桌子,“今天是我正式外出采访的第一仗,我当然要很用心的……”
“写稿?!”他截断她的话,人走到她的桌边,顺手抄起桌上的几页稿纸,“我有叫你写什么吗?”
没吧!他只是让她先跟着他在外面东奔西走,见习见习,根本还没要审核她的文字功力啊!
岑玮婷虽然看到他未经自己同意便毫不客气的拿起她的稿子阅读,却没介意,她可是对自己满有信心的呢!
“这什么啊?简直是鬼画符嘛!”他先是毫不留情的批评她的“草书”。
呃……岑玮婷一听到他的讲评,立刻心虚的低下头,但小嘴却碎碎的试着替自己辩护,“我……我的字是写得比较草……可那是、是速记的一种啊!”
“是吗?”黎健民一脸“鬼才相信”的表情,“字写得让人认不清楚,文章的可看性当然会打折。”
对于他说出的至理名育,岑玮婷不敢多作辩解,因为,这种话从她一进新闻系,就被每位教过她的师长嫌弃过了。
“可是,你不觉得我写得很有感情吗?”她指着自己精采的杰作,“你看,我自己写到这边都有点想哭了呢。”
黎健民努力看着那段数十个字中有一半他认不太清楚的草字,以手指比着问:“你指的是这一段吗?她上有老母、下有……弃夫?还有三个……这是小孩吗?所以,迫于现实的考量……终于踏上不归路……”
岑玮婷满脸通红,气得一把抢过自己呕心沥血所写的初稿,“哪是那一段啊!”她讪讪的说:“再说,我这只是草稿,回家后我会再重新誊过的。”
他那是什么态度嘛!一副她写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的鄙视样。
可恶!
黎健民只是摆摆手,好心的提出善意的建议,“基本上,我不建议你再誊写一遍。”
“为什么?”
“因为……”他拉长音,顿了好一会儿才接下去说,“一来,我根本还没打算让你现在就动笔,因为在动笔前,得麻烦你多去看看那些政论杂志上的文字运用;二来,你这种拉里拉杂的写法,根本就跟八卦杂志没两样,那不是我们要的!”
他已做好心理准备她会跟他发标,毕竟,他可是直接伤了她的自尊呢!
岑玮婷看着自己手中的十页的报导,皱眉想了许久,才缓下脸来,朝他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礼,“OK!黎开,我接受你的指教。”说话的口气全然不像是很受伤。
黎健民是真的被她的态度所惑,“你……你还好吧?”他知道自己是故意打击她的信心的。
“没事,”她转身开始收拾桌上杂七条八的东西,“不过,我回家后还是会重誊一遍,明天再让老板帮我指教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他说的并不算数。
说真的,黎健民确实被她的坚强意志所感动。
“那……”生平第一次,他发自内心的想弥补一下自己的恶劣行径,“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岑玮婷看看他,再走到门口探头者看外面的夜色。“其实不用啦!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就……好吧!”她摊开双手,耸耸肩,一副要送不送,她都不在意的随使态度。
而他,原本该对她这样不知感恩的态度叫嚣发怒,甚至指责她的不识好歹才对,可是……他没有耶!
事实上,他居然还心存感激,像是她答应让他送她回家,对他而言是件异常荣幸的事般,可问题是,连黎健民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发什么神经?
“先去吃个消夜吧?”
才走出“言论杂志社”的大门,岑玮婷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发出“咕噜”的声响,这让黎健民想起,今天因为太忙,害他忘了带她去吃晚餐。
“我们这么晚了还在一起,该不会让你的女朋友误会、吃醋吧?”岑玮婷曾对他做过不少研究,知道他是个名草有主的男人,所以忍不住提出疑问。
一想到简纯纯昨晚对他说过的任性话语,他不禁无奈的扯扯唇,“她……会吃醋就好了,出差到大陆去了,不会介意的。”
“先说好,我是绝对不会抢她男朋友的。”岑玮婷赶紧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我会跟着你,纯粹只是为了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