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将歌姬拦在门外,在文家,他只对文佩尽心,对文长清也是颇多不满。
“没事,你去端水帮我梳洗。”
文佩爬起身,坐在床上,瞥眼外头张望的舞姬,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拿过外衣披上。大概也只有小燕才知道,文佩厌恶浓妆艳抹的女子,有歌舞妓的酒宴,文佩那是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先发付她,让她走。”
文佩颦眉,侧身入屏穿衣。
文家初春给男丁做了几套衣服,色彩绮丽,光泽绸滑,穿在容貌姣好的文佩身上,简直雄雌莫辩。
站在镜前端详,文佩不悦,唤小燕将一件素白氅衣取来,把一身的华艳遮挡。
文家的宴会,除去歌舞,还有诗赋,除去温香软玉,也有儒雅才子。文佩端坐在席位上,与身边的一位老者谈诗,貌美如花的舞姬,他一个眼神也没抛过,更不像一些风流才子那样,怀里搂抱一位,嬉笑把玩。
文长清知道儿子的习性,以往欣喜他不近女色,近来渐渐生出担虑,文佩今年十六,已成年,压根不是个呆若木鸡的人,对于女子竟没有一丝喜爱。文家众多女婢歌姬,他毫无兴趣,有违常理。
小燕侍候在文佩身旁,文佩差遣他去拿笔墨,小燕蹭蹭又跑回来,笔墨也没拿,凑在文佩耳边说着什么。文佩惊喜起身,对在座众人躬礼离席,全无平日的矜持,大步流星往堂下赶。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主人座席上的文长清嘱咐身边的女婢,女婢听从,快步跟上,一会返回,笑道:“玉公子去收信。”
孟然的字真是好看,端正刚毅,很有神韵,他寥寥几字,话语诚恳关切。文佩想他是不知道我病了,要不肯定会多写几句。好在他没有拒绝那几枚价值不菲的章材,他肯收便好,不是当我一般的交好。
“公子,几十字,你都看了一晚上,收起吧。”
小燕将暖桶搁在床头,过来把文佩手上的信取走,折好,放书桌用镇纸压好。
“公子,孟公子赠送的一封山枣茶,要拆开看吗?”
“不必了,别拆它。”
“我知道你不舍得喝。”
小燕戏弄,一并把那封茶收到书案上去。
文佩并不申辩,他确实不舍得喝,他熟读医书,知道山枣有行气活血,养心安神的功效,苏浙并不产山枣,此物虽不名贵,却也不常有,孟然有心。
文佩坐在案前,提笔给孟然写信致谢,不觉越写越长,拿起一读,哑笑自己何时呱噪如是。也就在此时,听到父亲文长清的声音。
起身开门,文长清进来,身后跟随一位女婢,女婢端着盘子,盘中一盏补汤。
“先趁热喝。”
文长清落座,女婢将瓷盏递给文佩,文佩顺从服饮。
“你天资过人,年纪也还小,科考不急一时,先把病养好再说。”
对于功名,文长清一向淡薄,否则他也不会辞官归家,十余载逍遥人世间。
“我近来身体好上许多,不碍事。”
父子间虽有隔阂,但文长清一对子女,仅余一子,对文佩痛心又怜爱。
“可有想游玩的地方?登山涉水,正好强身健体。”
“游玩的地方?”文佩沈思。
“今日客座中有位宦游南京的世家子,品学俱佳,你跟随他一路往南京去,长长见识。”
“我。。。。。。想先去杭州一趟。”
“可是探访你在溪山就读,结交的好友?”
文长清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