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没有应声,只是起身离开。不一会,忍足的姐姐拿来我的衣服。她是一个很和善的人,有着和忍足一样的眼神。她先是叮嘱我要好好休息,然后又问我忍足那家伙又没有趁机揩油欺负我。我连连摇头,给忍足留一条生路。
回家的路上,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
空气清新,阳光很好,路面的积水偶尔被树叶上忽然落下的水滴激起一两圈涟漪。
这样好的天气,我的心,依然很沉默。
沉默得,在回家的路上,干涸得没有一丝感觉。
刚才在忍足家大哭一场确实让我宽慰不少,但是哭过之后总还要面对现实。
迹部景吾,那个在我心头最重的名字,刻下最深的血痕。
陪伴在我身边的忍足也什么都没有说,或许是体谅到我没有什么说话的情绪,他只是一路寡言地送我到家门前。
临别时,我回头,想对这个在我最艰难时出现给我帮助与援手的男孩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语言贫乏。
只有一句剩下,如是而已。
“再见,忍足。还有,谢”
只是那个谢字还没有出口,忍足忽地上前一步,一根食指点住我的额头。少年的笑容温柔如梦中的水莲静静绽放,“不要说再见。”
他退后一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那幅永远不变的嬉笑容颜,就和他最后那句话,深深烙在我脑海中。
“待会儿见,白河桑。”
近乎无力地走回家,迎接我的却是怎么也想不到的阴转晴气氛。原本苦恼模样坐在沙发上的爸爸忽然就夸张地摆出笑脸,沉默的妈妈看到我后笑着走了过来。她一边打量着我一边说着她从大阪来了多少多少土产又问我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我愣愣地站住原地,刚才那股漫延在家里的冻结阴云跑到哪里去了?妈妈还好,爸爸转移表情的技术也太不专业了。
“阿星,怎么,眼睛?”妈妈忽然停下话头,她望着我,脸上闪过说不出的惊恐。我强忍住心底的万千思绪,故意揉着眼睛,哈哈笑两声,“没事的,只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了门。”
虽然我,现在很想扑到白河星母亲的怀里大哭一场,但我知道自己没有使用这个任性的权利。明明在忍足身边已经哭得够惨了,为什么现在还是想掉眼泪呢?
“阿星,莫非听到了?”爸爸迟疑地开口,他犹豫地看看妈妈,又看看我。我沉默着,不说话。
“早晚也要告诉她的。”妈妈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一半是温柔一半是宽慰。
我回到房间,虚脱地扑到床上。
深深地埋进枕头,像是要窒息一般,又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现在严重消化不良。迹部的事件,本就让我觉得自己来到了现代好莱坞大片的录制现场。而爸爸告诉我的事情,更让我觉得生活远比虚构的电影来得精彩。真实得残酷,真实得让任何人都没办法提前准备。这才是,人生无比现实的艺术。
不知不觉,泪水打湿了枕头。我抬起头,深呼吸。
窗外的阳光,透明得像被魔法制造出得一样。雨水洗过的天际,亮得吞没了一切黑暗与阴霾。那样的天,像是融化了一千年的眼泪,那么空。空得一如我什么也不能紧握的双手。
沉默许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下意识地抓过来。
这是,铃木学姐打来的电话。
我迟疑了一会,按下了接听键。对方匆匆地辩解着什么,一会又像是在道歉,我浑浑噩噩地听着,偶尔应两声,无意识地点点头。
最后,我说,“铃木前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然后,通话结束了。
只是没过多久,手机忽然再次就响了起来。一条短讯点亮了屏幕。
我迷糊地摸出来翻看,愣了半响,直到有一滴泪水从嘴角滴落。苦涩的味道沙哑了喉咙,我沉默着,手指却飞快地写下回复。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就如同当初我答应和他交往一样。
好。
只是他发来的内容早已面目全非。
第二天,我找出自